呵呵,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且看那获得爱的人现在尚在烈火中挣扎,而本身如许冷心冰脸毒手无情的,却还位分尊崇地活着呢!
文絮有点儿愣,她还是感觉,当初如果能拦着流莺就更好了。
她要敬酒――
他,爱她,最爱她,也只爱她。
纤纤素手扬起青瓷酒壶,那酒壶“啪”一声摔在地上,打了几个圆润的转儿,如同初夏的青莲悄悄绽放。
孙贵妃是个可贵的明白人。
她竟然宁肯去死,也再不肯见他一面!
他慈父普通地笑道:“点点,想不想吃父皇手里的糕点啊?”
她便是为了打击顾氏而存在的。
冰糖葫芦,山里红、海棠果、麻山药,各色都来上一串,外头包裹着凉丝丝甜滋滋脆生生的冰糖,一咬牙酸死了,但如果哪天不吃,却也非常驰念。
谁说人死的前一刻有很多话要说的,她就没有!
自/焚?
敬这暗香的梅花!
待奶娘把公主抱走,四周的宫人们都被遣了下去,文絮便抬高了在孙贵妃耳旁嚼起了舌根子:“娘娘,陛下这般置您于不顾,当真是绝情。”
孙贵妃摇点头,笑容澹泊不争:“你懂甚么?陛下现在若不去看皇后,那才叫绝情呢。”
她的智囊之才,现在倒是吸引着陛下,可指不定甚么时候便成了陛下顾忌她的最大原因!
“呵呵,本宫为何要拦着她?”孙贵妃目工夫冷地站在台阶上,与文絮细细解释起来,“皇后并不是笨伯,那会儿派流莺出宫,八成是猜到了陛下的筹算,顾世珩本人就在京中,且连累甚广,以是流莺找的不会是他,剩下的,便只要那顾家老二顾世玮和顾家老三顾世珉了。”
这也是她从不为孙家后辈邀功的起因――孙家权势大了,只怕陛下又要展转难眠了。
那一刻,他仿佛忘了孙贵妃,忘了熙宁,忘了恰是他废的顾家,恰是他死死掐住她的咽喉!
让芸香与岑西锦送走了太子以后,皇后便叮咛双福给她安排了一大桌子官方的菜肴。
可唯独,她不会敬他。
皇后从府里带出来的姹紫都能叛变自家主子,焉知她一手调/教出来的文絮今后会不会也如此待她!
她固然“疯”了,可陛下早就命雍和宫高低好生照顾于她,总不至于在吃喝上头怠慢了她。
张佑德闻言便向她深深行了一礼,道:“老奴见过贵妃娘娘。”
所谓,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放火?
孙贵妃别有深意地瞟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慌甚么,有事好好说便是了。”
双福心不甘情不肯地走了。
正兴帝抬了抬眼:“说吧。”
懿儿……
至于陛下的爱?
敬这广袤的六合!
敬芸儿,敬莺儿,敬双福!
顾懿君重新整了整衣裳,看着漫天的火光,和顺地笑了。
文絮内心微微有些不满,还絮干脆叨地提及了之前的事来:“奴婢只是不懂,就在前些日子,我们的人明显看到了那雍和宫的谢流莺出宫递动静,娘娘为何不派人拦着,我们好歹还能在陛下跟前儿记一大功呢!”
皇后笑眯眯地看着窗外,身材却越来越软,软到,再也没法支撑了……
孙贵妃别有兴趣地看着雍和宫处冒起的火光,嘴边划过淡淡的笑意。
“哎,没甚么,双福啊,你去拿几壶上好的梨花烧来,今儿我们好好儿说说话!”实在她的酒品并不好,一旦喝多了还会手舞足蹈嘻嘻哈哈地建议酒疯来,但是现在,她内心独一想的,便是能一醉解千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