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百感交集地拈起一串和味龙,细心地剥下龙虱的两双翅膀,又谙练地拖出龙虱内脏并将之丢掉,再狠狠地往龙虱肥美的身子上咬一口,嗯,接下来……开嚼!
敬她影象里斑白头发的祖父,敬她影象里捧书夜读的爹爹,敬她那位出身大师却满手爬满细茧的娘亲!
她固然“疯”了,可陛下早就命雍和宫高低好生照顾于她,总不至于在吃喝上头怠慢了她。
双福站在那儿磨蹭了会儿,但是见皇后如许了,她还是跑到雍和宫的小厨房里要了几壶梨花烧来,道:“娘娘,您还是少喝些吧。喝多了伤身。”
孙贵妃眯眯眼睛,看着暗淡的天空下渐行渐远的陛下,微微一笑,道:“文絮啊文絮,你可传闻过养寇自重的事理?”
她要敬酒――
至于和味龙,倒是她与芸儿偷跑出去吃的,府里其别人还一概不知。谁能想到呢,她这个名扬都城的顾家嫡女――大历朝的将来太子妃,竟然也有和丫环女扮男装上街四周穿花绕柳的时候,并且还在和味龙虱的小摊儿上,纯熟地剥下龙虱翅膀大嚼特嚼!
“但是听任顾家后辈流窜在外的话,对娘娘您并没有好处啊。”文絮不明白,她夙来信奉的便是杀人便要斩草除根,为何这一次贵妃娘娘却像是在帮着顾家似的?今先人家如果要来复仇,那可如何是好?
“禀告陛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放火自/焚了……”
冰糖葫芦,山里红、海棠果、麻山药,各色都来上一串,外头包裹着凉丝丝甜滋滋脆生生的冰糖,一咬牙酸死了,但如果哪天不吃,却也非常驰念。
这一点,她连文絮都没有奉告。
“娘娘,您不能再喝了,会醉的!”如果皇后醉了,那她这个小丫头会很费事的。
正兴帝乌黑如墨的瞳孔猛地一缩。
说刺耳些,便是棋子罢了。
正兴帝奔去了雍和宫,却见雍和宫到处燃着大火,皇后的影子在火光里若隐若现。
熙宁公主入迷地盯了一会儿菱粉糕,因而撅着小嘴摇了点头:“点点不爱吃菱粉糕,点点只喜好吃马蹄糕!”
这个课题,皇后研讨了平生,也没有获得答案。
在他身后的同心殿,孙贵妃照端方领着熙宁公主和一众宫人们站在门槛外见礼送行,那忧心忡忡的模样,瞧着只是对皇后的担忧,但是文絮的眼神却非常不屑。
伤身?她现在这身子,另有甚么可伤的?
正兴帝此时还在孙贵妃的关雎宫里,正拿着块菱粉糕宠溺地逗弄着熙宁公主。
“哎,没甚么,双福啊,你去拿几壶上好的梨花烧来,今儿我们好好儿说说话!”实在她的酒品并不好,一旦喝多了还会手舞足蹈嘻嘻哈哈地建议酒疯来,但是现在,她内心独一想的,便是能一醉解千愁。
如果顾家后辈真的全都被斩草除根了,那她的任务,也就到头了。
孙贵妃摇点头,笑容澹泊不争:“你懂甚么?陛下现在若不去看皇后,那才叫绝情呢。”
“呵呵,本宫为何要拦着她?”孙贵妃目工夫冷地站在台阶上,与文絮细细解释起来,“皇后并不是笨伯,那会儿派流莺出宫,八成是猜到了陛下的筹算,顾世珩本人就在京中,且连累甚广,以是流莺找的不会是他,剩下的,便只要那顾家老二顾世玮和顾家老三顾世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