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了脚步,问道:“你另有甚么话想说?”
不知在火光辉映下,我的这副面孔是安静淡然,还是狰狞扭曲,我但愿是前者。
“因为我和宋飞大将军毕竟是分歧的。”
我问道:“你感觉我会迫不及待地翻看吗?”
“那件东西你是如何获得的?”
我不再答复,而是拿着兵法走到了一盏宫灯旁。琉璃宫灯,华贵夺目,流光溢彩,我取下了灯罩,没了罩子庇佑的灯火,透露在了轻风当中,随风而舞。
因为这不是市道上的那本小童启智读物,而是真正让数代君王们求而不得的东西,这上面记录的是实实在在的杀人神器,是能够一夕之间便窜改战局的可怖毒物。
不能豆割的权力换来的是不容推辞的任务。
“我感觉凡人都会如此。”
那封战书,终没有后文。
“他是臣,他行的是臣道,贤臣虽能为万民谋福祉,但说到底尽忠的却只要君王一人,本身的存亡祸福也被那一人操控,以是才需仰仗外物。”
“但事到现在,就算你悔怨也来不及了。因为你已经把兵法交给了我,正如你说的那样,作为持有者,我有权力肆意措置它。”
我没有转头看他,而是当真地盯着面前的火光,淡淡道:“我说过你还是在乎的,在乎兵法,在乎任务。”
因为这薄薄的一册册页便是传说中的《宋氏兵法》,上面的每一笔每一画都是宋飞大将军的真迹,都是他大半生的心血。
不是遗憾,不是不舍,而是对于物是人非和光阴流逝的一种感慨和伤怀。
我正欲辞职,却又见宋承嘴巴微张,想说甚么,却又未说出口。
人间法例,向来是一物换一物。
宋承行宫中的寝殿和他在皇宫里的很像,安插得极是豪华,扑天帐幔遮住了床榻,琉璃宫灯照亮了四方,近处的青花*炉正冒着袅袅轻烟,香味缭绕,熏满了一屋。
半响后,我道:“另有一件事。”
这时身后传来了宋承的感喟声。
当宫中世人皆觉得此事就此翻页后,唯有我清楚,这才方才开了头。
我苦笑道:“或许曾经的我修的是霸道,但现在早已不是了。”
在凝馨安设好后的第三个夜晚,我去了趟宋承的寝宫。这一次我没有穿夜行衣,而是以皇夫的身份光亮正大地走了出来。
宋承遗憾道:“不如如许吧,若我今后想了起来,便派人送信奉告大人,大人看如答应好?”
他给我兵法,我给他假死药。
言罢,他将桌上的檀木方盒推到了我面前,笑道:“这便是大人要的东西。”
若后代人晓得这事,不知会不会心生佩服,毕竟我是将生化兵器扼杀在摇篮中的第一人。
宋承嘲笑道:“我晓得大人是君子,但这话说得未免太绝对了些,也太轻易打脸了些。”
不能被动迎战,唯有主动反击,若我此时不问,恐怕一辈子都一定能寻到答案。
人便是如许,对于那些在你生射中呈现多时的人,想到有朝一日再不得相见,心中还是会有些不是滋味,哪怕你多么不待见他们,乃至能够说是嫉恨他们。
怎能估测?又怎敢估测?
“可王不一样,王尽忠的是天下,保的是万民,王座之上自不容别人熟睡。”
身边的宋承见我此举,顿时惊呼出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