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抬眼去瞧,却见微小的灯火以后他的眸子被柱子暗影袒护着,瞧不见任何的神采:“王爷送的,绿萼天然谨慎翼翼的收着,只是这原是宫外的东西,恐怕有人起疑,扳连了王爷,便叫浣月放在箱底收着的。”
“这世上果然王爷待我最好的,绿萼深知殛毙我父亲的凶手另有其人,但是又有甚么体例?我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在这寥寂的深宫里,又有谁能还我一个公道?”
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沉声道:“朕晓得你内心难过,忍忍罢。朕已经命人将你的父亲的棺木迁往宜州,加封士大夫,厚葬与祖坟里。”
她的脸微微一红,不由得娇嗔道:“皇上净会拿臣妾讽刺,倘若这话被旁人听了,只觉得臣妾不懂端方。”
绿萼直瞧着铜镜里的他,明黄色的龙袍更显得他高贵万分,一张俊美的脸上尽是不忍,在敞亮的烛光里更显得他皎如玉树临风前。
待她好些了,他沉默了好久,才淡淡的道:“本王送你的那把梳子,你可还留着?”
“你放心罢,本王便是你的公道,此次便是本王的失误,从今而后,本王定不会让你有半分的差池。”
“只要王爷夺得皇位,这天下之人岂敢诟病半分?便是王爷一道圣旨,天下之人谁敢反对?”
*上的暖和一丝丝的消逝,绿萼昏黄间只闻声殿外仿佛有纤细的脚步声,或轻或重,或慢或急。她伸手一探,却见周遭早已空空如也,
夜清冷如水,殿内的丫环早已被绿萼教唆了出去。浣月只沏了杯茶来,恭恭敬敬的呈给绿萼,却见她瞧也不瞧一眼,直勾勾的瞧着桌案上的红烛,烛中灌有沉香屑,火焰敞亮芬芳香气。
绿萼将耳上坠着的环佩摘下,递给浣月,表示她收起来,“本宫再贰内心一定比得上丽妃,皇上不向来如此,莫非还要希冀着这个男人为你倾尽天下不成?倘若你真觉得他爱我逾命,那便是痴人说梦。”
他的眼角透暴露几分的酸涩,语气却有些弱:“本王说过你多少次,这些事情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你杀了如许多的人,若真的能将你心头的恨宣泄出去,那我毫不怪你。”
绿萼抬眸,只听着走廊下的灌木被风吹得沙哑作响,忍不住苦笑道:“你们只当我傻不成?我现在已是皇妃,倘若来日王爷夺得皇位又如何?莫非他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娶我为后?我不想本身被天下之人戳着脊梁骨痛骂一世,亦不想王爷冠上如许的头衔。”
“如此也好……”过了很久,他才缓缓的叨念了如许的话来。他谨慎翼翼的替她抚着背:“你只听浣月说你尚在病中,快些回宫安息罢。这宫里人多眼杂,宫门将近关了,本王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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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在她身后的浣月将手里的披风替她披上,又替她拢了拢青丝。
他只瞧着她的模样,只觉得她未从丧父之痛中缓过来,便搂紧她道:“你放心罢,你没有了父亲,可你另有朕,朕会是你最大的依托。朕这般千辛万苦的将你抬进后宫,不过手因为朕爱你,倘若你留在别的男人身边一日,朕就不能欢愉一日……”
悄悄一扯,她身上的衣衫散落,本来用朱红色绸子束着的青丝散落,灯前目,被底足,帐中音,天光昏沉,混乱青丝,只一滴清泪不知从何而来,晕染了绣着鸳鸯的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