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人换成了年不过十七的霍珩,幸亏他虽幼年,但进入军中历练亦有四五年之久,能伶仃领兵,有忠心家臣家将帮助,估计能趟过这个难关。
但是在好处面前,昔日同进同出的并肩之谊,乃至血脉之情,皆不堪一击。
晏祖父与霍珩之父,春秋虽略有相差,但私交甚笃,数年前,酒至酣时,二人大笑为膝下儿孙定下婚盟。
向来不管媾和还是联盟,总爱以联婚作为开首或末端的。现在以如许一名倾城国色,为两边增加一道保险,也是美事一桩。
“谁?”晏庆还真没传闻过此事:“霍珩?冀州霍家?”
霍珩这哑巴亏吃定了。
如果怀帝选中了晏庆,对方必定会承诺。
西河东境,恰是与太原交界。
日前探子来报,晏庆已频繁变更部曲,悄悄压向东线。
晏庆算盘打得很不错,在他看来,晏珣不过捐躯一个女儿,就能调换太原很长一段时候的安稳,实在是最划算不过的买卖。
正在这个摆布难堪的时候,晏珣俄然想起一事,他父亲在几年前,就为孙女定下的一门婚事。
晏庆这副不觉得然的假惺惺模样,气得晏珣脸皮紫涨,他指着对方的手颤抖一阵子,愤然道:“先考活着时,曾为小女定下一桩婚盟!”
欲突破局面,最好的体例是引进一股强大的外力,把水混淆。
太原太守晏珣,是个儒雅的中年美女人,他生而体弱,不能习武秉承其父志,但也是个聪敏之人。
晏庆面带喜意,乃至比以往还要和颜悦色几分,只是晏珣做梦也没想到,对方作态一番后,竟说当明天子要迎他爱女入洛阳,正位长秋宫为中宫皇后。
她非常安静地说:“父亲,我愿远嫁洛阳。”
他笑语晏晏,仿佛日前的调遣部曲之事未曾做过,两边密切一如畴前:“子渊,本日我来报喜。”
“你,你……”
一句话掷地有声,晏庆笑意一收:“陛下喜爱,焉是臣属所能拒也?子渊,莫要不识汲引!”
晏珣一愣,勃然大怒:“阿蓉尚在孝期,如何能作婚娶之事?!”
晏庆好端端的,怎俄然与洛阳扯上干系?晏珣是个夺目之人,现在虽怒极,但亦可模糊有所猜想,莫非,对方与怀帝达成甚么和谈?
虽现在内有外戚田崇擅权,外有诸侯阳奉阴违,即便位封大将军,得权亦不过十之二三。
他笑道:“无妨事,那霍家小儿刚丧父,正忙着接掌冀州军马,想必没有贰言的。”
他与胞姐同母而出,春秋相差不大,姐弟一同长大,豪情至深。现在要捐躯他阿姐,远赴洛阳,嫁予阿谁未央宫怀帝,那即是割他的肉。
先进洛阳谋取大权,待西河军日趋强大,他日再想取太原,岂不如探囊取物?
那但是一品大将军,位上公,挟天下的兵权。
晏辞旋风普通卷出去:“她不当这甚劳子皇后!叔父若要去,自去便可,不必知会我等!!”
毕竟齐廷虽逐步落空向所节制权,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晏庆与怀帝合作,确切能获得非常大的好处。
到了现在,晏庆胸有成竹,气定神闲。
敬酒不喝喝罚酒?!
可惜现在晏祖父一朝战死,晏辞却未及长成。治下百姓惶惑,晏珣悲哀之余,心弦绷紧,在外虎视眈眈的劲敌很多。
晏庆天然一口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