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晏珣来不及迷惑痛心,就得一边披麻带孝,一边与家将谋臣筹议兵马摆设,以驱逐迫在眉睫的危急。
他笑道:“无妨事,那霍家小儿刚丧父,正忙着接掌冀州军马,想必没有贰言的。”
太原军绷得紧紧的,若所料不假,西河应当很快寻个借口乘机攻打己方的。却未曾想,他的族弟,西河太守晏庆,竟俄然快马加鞭直入晋阳,说是与晏珣要事相商。
本来晏氏有两支,互为一体,依仗着西河晏氏,太原郡何尝没有喘气之机。
但他不惧,瞪大眼睛瞪眼对方,咬牙切齿,恨不得寝其皮吃其肉。
“貌比昭君,容胜夷光”,并州晏氏女才貌双绝,虽深居简出,但有幸得见者无不惊为天人。人间二绝色,一南一北,人称“南北双姝”,晏家两支第三辈的独一嫡女,恰是那大名鼎鼎的“北姝”。
“你,你……”
到了现在,晏庆胸有成竹,气定神闲。
她非常安静地说:“父亲,我愿远嫁洛阳。”
两利相权取其重,晏庆只能忍痛暂舍太原。
可惜现在晏祖父一朝战死,晏辞却未及长成。治下百姓惶惑,晏珣悲哀之余,心弦绷紧,在外虎视眈眈的劲敌很多。
先进洛阳谋取大权,待西河军日趋强大,他日再想取太原,岂不如探囊取物?
但那也相称了不得,晏庆能划拨更多资本,强大西河军,西河军将会进入一个高速生长期。
如果怀帝选中了晏庆,对方必定会承诺。
他暗怒,但想到进洛阳已万事俱备,愣是忍了忍,语重心长劝道:“子渊,恐怕此事由不得你不准。”
他懒得答复,干脆看向反弹后重新阖上的书房大门,提大声音:“不若,我等听听贤侄女有何话说?”
这婚约就算成了。
对方没事理不承诺。
虽现在内有外戚田崇擅权,外有诸侯阳奉阴违,即便位封大将军,得权亦不过十之二三。
日前探子来报,晏庆已频繁变更部曲,悄悄压向东线。
但是在好处面前,昔日同进同出的并肩之谊,乃至血脉之情,皆不堪一击。
霍珩这哑巴亏吃定了。
太原太守晏珣,是个儒雅的中年美女人,他生而体弱,不能习武秉承其父志,但也是个聪敏之人。
晏珣一愣,勃然大怒:“阿蓉尚在孝期,如何能作婚娶之事?!”
他夺目无能,打理太原郡政务井井有条。
不过二者有何牵涉,都不能以他爱女为代价?!
晏庆冷哼一声:“黄口小儿,焉敢妄言?!”
正在这个摆布难堪的时候,晏珣俄然想起一事,他父亲在几年前,就为孙女定下的一门婚事。
晏氏两支同出一脉,数代人一向密切无间,互为依托,在外人看来,西河晏氏和太原晏氏是一体的。在这关头之时,毫不能呈现变故。
晏辞习武耳力也非常好,他也闻声了,就在父子二人抬眼的工夫,外书房大门“咿呀”一声响后,再次被人推开。
且进了洛阳今后,与太尉田崇相斗,他每进一分,手里的权力就增加一层,能谋算的事情就更多。
现在朝廷外戚擅权,小天子却已长成,如果不满持续被架空,第一步该当会设法突破洛阳水泼不进的局面。
因当时孩子们都还小,故未曾广而告之,未曾走六礼,但两人却当场互换了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