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两辈子都未曾经历过那事,顾柔嘉至今也不过一知半解,听得他说这话,脑中千回百转,既有些等候,又升腾出一股子惊骇来。内里又响起旺儿的声音:“殿下……”
他对于顾家姐妹早已垂涎多日,只盼着让顾柔嘉也入宫,待天子驾崩,姐妹二人都是他的。只是人算不如天年,统统终未能如愿,何况他清楚恨得要死,还不得不摆出一副为帝父分忧的姿势来。怒意将沈奕烧得都快落空明智了,这才在此静候沈澈过来。
面前的沈澈不过刚行出几步远,听得这话,脚下一顿。沈奕愈发的对劲,哪怕沈澈现在早就不是那寄于宫中毫无所依的透明人了,但沈奕从未将他放在过眼里,现在见他立足,更是心中畅快:“如何?你不知用了肮脏体例逼我父皇应允了你和顾家小娇客的婚事,你既不要脸面,我又何必给你——”
“谁舍不得你?”顾柔嘉兀自嘴硬,复将手从他掌中抽出。她那样娇小,坐在花轿中空荡荡的。沈澈细细打量她一二,这才放了轿帘,翻身上马,往王府去了。
“沈澈,本日当着诸多朝臣,你敢杀储君?”沈奕退无可退,只感觉匕首又朝着本身的腹腔进了一分,他额上盗汗涔涔,只能强作平静的看着沈澈。后者“呵”的轻笑,手中匕首蓦地又刺出来几分:“储君罢了,本王未曾见过么?杀就杀了,你本事我何?太子怕是不明白一件事,休说是太子的储君之位,就是陛下的皇位,本来都是属于本王的。太子不会不记得了吧,当年先帝最钟爱的儿子,不是你爹。”
龙凤金烛烧得久了,早已结出了烛花,又“啪”的一声爆开来。屋中充满着女子小猫一样的羞人声音。
扬了扬唇角,沈澈躺在她身侧将她抱入怀中:“羞甚么?昔日你老是要腻在我怀里,你我之间,又不是未曾同床共枕。”
即使扶住本身的并不在少数,但顾柔嘉面前看不见,脚步格外迟缓。天已经全黑了,屋外暗淡一片,顾柔嘉行得更慢,只是冷静的低垂着目光,唯恐本身被门槛绊上一跤。只是还未出得正堂,她身子一空,已然被沈澈打横抱起,她不免轻呼一声,听得堂中唏嘘,不依的锤了他一把:“你坏,不叫哥哥背我,也不准我本身走。明儿个如果传出九王妃胆小不堪,离了你就跟没了骨头似的,这话怎听得下去?”
只是那窸窣的笑声传入顾柔嘉耳中,让她顿时胀红了脸,脸儿滚烫的站直了身子。沈澈也不恼,重新执了红绸在手,那头喜娘忙扶了顾柔嘉跟上他的脚步,二人在堂中立定,礼官这才高唱着主持拜六合的礼数。三拜礼成,则有人簇拥着两人要往新房去吃合卺酒。
沈澈仿佛未曾闻声,还是往堂中去了。现在堂中多么热烈,见他过来,陆剑锋忙上前向他敬了一杯酒,沈满饮一杯,又与世人酬酢了一阵,便也就愈发的热烈。一向闹腾了二更时分,沈澈才回到屋中。屋里莲子、桂圆、红枣撒了一地,而拔步床上拱起了一片,而本来映在等他的顾柔嘉正裹在被子里睡得苦涩。她的睡颜多么温馨,喜得沈澈坐在床边看她,她的睫羽跟着呼吸悄悄颤抖,沈澈俯身抱她:“好个傻妮儿,让我不准醉了,本身反倒是睡得如许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