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夙来都是温婉的性子,现下竟然说出如许狠辣的话来,足以见得对顾柔嘉的保护。暗想方才姐姐当着掌事女官时多么恭敬,一定不是做给旁人看的,哪怕恨不能生啖其肉,也不得不一派恭敬,唯恐给人寻到半点漏子。
当年髦不到及笄之年的姐姐进宫来,不知是受了多少苦才气练成这番炉火纯青的工夫。
她声音极小,不想沈澈仍听到了,细细笑道:“自是勾引本王的王妃,好叫这小囡囡再离不开本王。”
“我与姐姐说说话就返来,你不必陪我的。”顾柔嘉仰着脸儿看他,见沈澈似是欲言又止,当即明白了过来,双手端住他的大手:“我明白你的心,我虽不济,却也是堂堂亲王正妃,这款儿天然还是要拿出来,凭得对方是谁,我也不会由得他欺负。”
他降落的嗓音里带着几不成闻的嘶哑,好似喉中哽了甚么东西一样,连那股子苦楚的肃杀里也异化了说不出的衰颓,如丧家犬普通,只剩了落荒而逃的力量。
本能的感觉不对,顾柔嘉摸索着说:“姐姐如果有苦衷,无妨说给嘉嘉听。”
沈澈如常的冷酷,白抱病态的脸上暴露几分讽刺,那双乌泱泱的眸子里好似透出无尽的寒意,冷得人浑身发麻,那清贵无华的气度也刹时变得压迫,好似天生的上位者,阖该傲视天下:“皇后娘娘不如收起这伪善的脸孔吧,日日如此温婉,反倒是讽刺。”他说到这里,腔调带上了几分慵懒,“还请皇嫂听清楚了,凡是皇嫂敢对嘉嘉脱手,臣弟定然以十倍偿还。皇嫂晓得臣弟是狠辣惯了的人,说得出就做获得,绝对不是威胁。”
“修远哥哥……”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顾柔嘉心中阿谁动机更加的坐实了,只感觉肉痛难耐,出声要说甚么,不想身边的顾贵妃俄然脱手将她拉住。顾柔嘉不解,转头,顾贵妃已笑得如常般安闲温婉,饶是眼圈发红,乃至眼中藏不住的水光潋滟,但她笑得那样天然,寻不到半点马脚,仿佛发自内心的笑容,独独那声音微微颤抖着,没有半点活力:“一别十年,见将军统统都好,本宫内心甚是欢乐。”
本来还要逞能,听罢姐姐的话,顾柔嘉顿时就像小鹌鹑一样缩在了一起,悻悻的应了一声。红鸾一面笑一面往前去:“阿弥陀佛,果然只要大女人才气叫二女人如许服服帖帖。”她笑着要去,尚未转过墙角,劈面竟已然过来了人,红鸾忙不迭停下脚步,唯恐撞了上去,对方乃是几个外罩轻铠、内着飞禽锦服、腰佩长剑的御林军,红鸾甫一站定,抬眼去看为首的那一人,已然失声唤道:“二公子——”
念及此,顾柔嘉愈发心疼姐姐,小手紧紧拉住姐姐的衣袖:“是不是他给你脸子看了?他那人昏庸无常,强聘我不成,定然是要给姐姐神采看的,如果生出甚么磋磨人的心机来……”她越说越是悲伤,倘若真的因为本身的原因让姐姐刻苦,顾柔嘉又怎能毫无惭愧的和沈澈在一起?
顾贵妃忍俊不由,笑着推mm:“好个没头没脑的妮子,今儿来见我,尽管说你伉俪二人如何恩爱的不成?”
“好好好,不笑就是了。”顾贵妃强忍笑意,mm脸上酡红一片,稚嫩的小脸上全然是幸运,几乎要晃花人眼。顾贵妃仿佛是想到了甚么,半晌不说话,翦水秋瞳里也漫上了几分欣然来,顾柔嘉不解,连唤了几声“姐姐”,她才回神:“瞧我竟是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