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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贵妃“唔”了一声,悄悄的点头。顾齐两家交好,也不是甚么秘闻了,小队队长倒也识相,只称本身在外等待,红鸾也笑着领了人下去清算所谓给顾家二老的物件,独留了两人在主殿当中。只剩两人并肩而立,顾贵妃转头未曾看他,才像是松了一口气,笑容中满盈着一丝苦涩:“昨夜的事……多谢你。”
“贵妃,将军所言甚是, 臣等昨儿个都见了。”齐修远身后的御林军小队队长忙为他辩白, 点头说, “臣等昨儿见了宸妃寝宫中忽明忽暗,这些日子流言甚嚣尘上, 宸妃那里舍得儿子刻苦……”
“值得。”他安然,顾贵妃神情顿时变了,几近要痛哭出声。
顾贵妃仿佛被火烧了,眼泪滚珠儿一样落了下来:“齐修远,你何必呢?如许值得吗?”
顾柔嘉抿着唇儿笑,内里又有人来通禀,说左院判来存候然脉,只叫他出去。左院判出去得很快,只是眼下乌青一片,神采也蜡黄得没甚么人色,一看就是劳累了。顾柔嘉只伸手令他给本身号脉,又问:“院判这是如何了?昨儿个没有歇息好?”
沈澈那日所言不假,以皇后爱子之心,不拘沈奕能不能救返来,他们这施救的十六位太医都是必死无疑。谁情愿捐躯本身的性命去救与本身无甚相干的人,左院判天然也不例外。因此,在见了师父云邈先生的信后,左院判也就挑选了帮沈澈,人总要为本身筹算。
“还是如许闷。”顾贵妃吸了口气,眼眶微红,还是笑了,“你要好好用饭、好好睡觉、好好结婚,来日子孙绕膝,好不好?”她说到这里,轻柔声音发颤,腔调却愈发果断,“修远,你就当我死了,好不好?”
他还没说完, 齐修远忽的暴喝道:“闭嘴!”将小队队长吓得一缩, 蓦地想起来九王妃但是顾贵妃的亲妹子,顿时心惊。齐修远脸上紧绷, 神采黑如锅底, 后槽牙都咬得发酸了。昂首之际, 恰好迎上顾贵妃的目光,他脸上肌肉蓦地一颤, 拳头几不成闻的收回一声脆响, 低头沉声道:“贵妃恕罪, 是臣驭下不严。”
齐修远似听非听,神采还是绷直着,听罢这话,只是朝顾贵妃行了一礼:“贵妃说的是,臣等不该信这些怪力乱神。”
这日里,顾柔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家,这几日她胃口出奇的好,吃了足足两碗粳米粥,又吃了半个玫瑰酥饼,这才心对劲足的说吃饱了。沈澈抱了她到镜前给她打扮,又信手取了青雀头黛来,细细的给顾柔嘉画眉。那黛轻触肌肤,痒得顾柔嘉咯咯直笑,扭着身子要躲,沈澈伸手将她按住,非常倔强。待画完了眉,沈澈才打量着她,乌泱泱的眸子里涌出笑意来:“瞧瞧嘉嘉多标致,真能将天下男儿的心都给勾了去。”
她说着,又笑了笑,那小队队长焉能不知此事。为了宸妃的事,天家是从面子到里子全给丢了,更奇特的是,安宁长主和寿王竟然双双寂静不言,让人直思疑这内里是不是有甚么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