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只笑不语,顾柔嘉伸谢后,便和温含芷一道回了禅房当中,心中不甚安好。坐在桌前深思了好久,才模糊想起,“命格奇贵”四字,仿佛是有人如此描述过姐姐,只是当时,她春秋太小,并没有放在心上,厥后姐姐就被天子看中,硬是聘入宫中为妃……
“削发人放弃俗世是非,不妄言、不妄言,如此为佛。”寒山寺的方丈是一名白叟,虽是辨不出春秋,但眉毛、胡子皆是乌黑,慈眉善目标模样,一看便是极其驯良。小沙弥神采胀红,惹得顾柔嘉和温含芷也不美意义起来,若非她二人搭话,小沙弥也一定会说了如许多。因此温含芷忙说:“还请方丈大师不要指责小师父,是我二人不好……”
“指教反倒是谈不上,我方才来时,仿佛见寺中有很多香客住下?”顾柔嘉也施了一礼,这才问道,“寒山寺当中,夙来都是这般热烈?”
第二日是顾夫人前去寒山寺礼佛的日子,顾柔嘉和温含芷早早被奉告要前去,也双双起得很早,陪着顾家二老用膳后,也就解缆往寒山寺去了。
顾柔嘉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心中暗骂沈澈装睡,更是臊了,生硬着偎在他怀里,下认识闭眼装睡。沈澈眸子里全然是笑意,换了个舒畅的姿式将顾柔嘉抱在怀里:“嘉嘉?”半晌没有覆信,沈澈低头,见这小妮儿紧紧闭着眼,一派还未曾醒来的模样,他目光顿时深了,冷僻的声音带上了和顺,抚着她的小脑袋,慢条斯理的问:“嘉嘉醒了么?”
她还记得,方才吃过蒸糕, 沈澈便抱了她靠墙而坐, 本是说着话, 只是她本就发困,鼻尖全然是他好闻的味道, 脑筋更是愈发的昏沉了, 连本身都不晓得甚么时候睡了畴昔。想到方才枕着沈澈的肩睡得那样沉, 顾柔嘉脸儿顿时滚烫,抬眼细细的望着沈澈的容颜, 心中甜腻腻的。
尚未说完,沈澈忽的一步上前,剩下的话都未曾说出口,顾柔嘉便被沈澈紧紧地压在了床上。他大掌托在她后脑和腰间,恐怕本身力量太大伤了她。两人离得那样近,他呼出的淡淡薄荷香气让顾柔嘉心慌意乱:“你要何为……”
她脑中俄然浮出一个怕人的动机来,骇得小脸顿白,温含芷似也有些心神不宁,坐在她身边,托腮低声道:“晏如姐姐命格奇贵,已然是贵妃了,你比她还贵重几分,莫非是皇后不成?”她说到这里,神采愈发的丢脸了,“今上甚么年事了,若让你去做他的皇后,我甘心你死了,倒还洁净些!”
两人皆是面貌过人的女孩子,前来驱逐的小沙弥不过才剃度三四月,不免定力不敷,在心中默念了好几次佛号,这才双手合十向两人见礼:“两位小施主有何指教?”
“削发人不打诳语,小施主虽是命格有些古怪,但却奇贵非常,乃至比贵妃娘娘还贵重几分,来日是有大造化的。”方丈双手合十一笑,却让顾柔嘉浑身一颤,自重生后,她对于神佛之说到底多了几分坚信,现下方丈称她命格古怪,是否是指她重生而来的事?她脑中轰的炸开,心说这世上莫非真有神佛不成?张口欲问,却被温含芷拉住。转头,温含芷冲她点头,她蓦地回神,忙不迭向方丈伸谢:“愿借方丈大师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