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一回,这孩子非常可心,我喜好得很,恨不能将她讨归去,做个孙女儿才好。”安宁长主如有若无的看着天子,“这顾家的女儿都是貌美,我倒巴不得将她每天带在身边,免得给那起子视色如命的混账觊觎。”她一面说,一面转头对顾柔嘉一笑,“嘉姐儿放心,如果真有无耻之徒敢胶葛于你,你来奉告我,我和你陆哥哥都会为你做主,非要打断那厮的腿不成。”
焉能不知长主是指桑骂槐,顾柔嘉心中暗笑,见天子神采黑如锅底,忙灵巧的应了。未几时,顾贵妃和淑妃便折了返来,两人皆是挨了一巴掌,脸上浮起清楚可见的指痕。顾柔嘉心疼姐姐,几近冲要上去,被安宁长主按住小手,这才略微忍耐,长主复笑道:“锋儿,你陪嘉姐儿先出去,这前面的话,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女人,还是不要再听了。”
“九殿下何必自欺欺人?那日陆将军的拂尘宴上,殿下所穿的玄色衣衫,不就是贵妃令殿中省送来的?”淑妃一派成竹在胸的模样,如一只五彩斑斓的孔雀,脑袋仰得高高的,“若非你二人私通,贵妃何为要如此看重于你?”
沈澈并不与她争论,只是安静的看着天子。对于苛待沈澈的事,天子一向推说是忽视了弟弟,那么现下,沈澈当着世人的面,说殿中省是有倚仗的,且这倚仗还是宫中极有权势的人。换言之,不拘如何,淑妃必然要背了这个黑锅,凡是天子有半点保护,就是他毫无孝悌之心,授意殿中省苛待幼弟。
寂静的望了一眼天子,顾柔嘉心中微叹,幸而安宁长主并无甚野心,不然,这大燕是谁的天下,还不必然呢。
迎上天子阴鸷的目光,沈澈的语气愈发冷酷:“皇兄日理万机,得空顾及很多,如此也是情有可原,皇兄只知殿中省玩忽职守,却不知去岁夏季,臣弟还穿戴夏季的单衣吧?送来的炭更是湿的,点不着不说,反倒是烟尘颇重,刺鼻难闻,将全部寝殿中熏得如同火场般,若非贵妃得知此过后,令殿中省送来御冬衣物和炭火,只怕臣弟早就在客岁活活冻死了。”
“淑妃娘娘是陛下的妃嫔,更是四妃之一,如此高位,去处间更是皆要以天家脸面为重。”飒敏一反平日亲和的常态,板着脸的模样很有几分呆板,现在淑妃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即便贵妃娘娘罪大恶极,但一日未曾科罪,贵妃娘娘就还是四妃之首,尊卑凹凸之理,还请淑妃娘娘知晓得清楚。至于九殿下,哪怕九殿下再有不对,也自有陛下和皇后娘娘管束,与淑妃娘娘并无半点干系,娘娘切莫忘了底子,当着外臣闹出这等笑话来。”
方才安宁长主的话倒是让她学了个十成十,长主挑了挑眉,并不过量言语。淑妃见状,觉得她是拥戴本身,声音便是愈发的高亢起来:“陛下和长主且想,贵妃夙来深受陛下宠嬖,多年无所出,已然是大罪一件,竟然还对九殿下如此示好,只怕早就是勾搭成奸,做这对不住陛下的不忠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