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何不觉得意, 这位九殿下但是带了圣旨来的, 骄易狠了,那可就是打天子陛下的脸。
“免了。”沈澈淡淡说道,自行坐到主位,看过下方所立之人。世人都是身着官服,一派端庄严厉的模样,出于下官之礼,世人都没有昂首与沈澈对视,只觉一道冰冷的目光缓缓打量过本身,既为封疆大吏,这些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但被目光扫到之时,身上还是起了一层薄汗,心说这九殿下,很有些来者不善的意味。
沈澈只是一派淡然的听完了先容,这才道:“陇右道多幼年雨干旱,诸位为了减缓饥荒,都是废了大力量的。本年自入春来,便是一滴雨也未曾落下,地盘龟裂、粮食歉收,饥荒囊括全部陇右道,这几日固然下过几场雨,却也是杯水车薪。我初来乍到,不知民生艰苦,听闻前些日子从外调来的赈灾粮食在道上落入万丈深渊当中,但是如此?”
待看过世人以后,沈澈转头表示旺儿宣了圣旨,这才淡淡说:“我此次奉旨代天巡狩,暂领陇右道军政要务之权,只是我年青,少不得要诸位多多担待。”
方才还梗着脖子怒骂的安西多数护现下如同霜打了的茄子,委靡不振的模样好笑至极。沈澈冷冷的望着他:“多数护可另有甚么话要说?可还要上书到陛下跟前去告我?”他一面说,一面环顾了一圈在场世人,“诸位可另有哪个要上书往都城告我的,不如一道说了吧。”
陇右道长年干旱少雨,那一盒盒黄土颗粒细致,称之为黄沙也不为过,这细沙和土如何咽得下去?即便是再不警省,也明白沈澈是用心的,采访使和节度使两人互看一眼,皆是面露难堪之色,安西多数护更是嚷了起来:“九殿下切莫欺人太过,臣等美意为殿下拂尘,殿下不该也就罢了,何必如此玩弄臣等,这黄沙如何能够下咽?!”
世人也纷繁拥戴:“请殿下移驾。”
沈澈只笑:“诸位如此美意,我也无觉得报,特特也备了一些特产,请诸位享用。”他才说罢,旺儿已然闪出门去,未几时便有下人提着食盒鱼贯而入,众臣也都顺次坐好,等着看沈澈到底带了甚么特产来让本身咀嚼。只是待下人将捧出这特产,倒是一盒盒装得满满铛铛的黄土。
采访使忙道:“回九殿下的话,的确如此。陇右道本就长年干旱少雨,种粮极其不易,若遇着了少雨之时,便是粮食歉收,很多农户不得已落草为寇,本年更是一滴雨也未曾落下,粮食颗粒无收,这才导致闹起了饥荒,臣等已命人搭棚施粥,只是库中存粮有限,只怕撑不过几日了,偏生朝廷从外运来的赈灾粮、水不是被山匪所劫,就是在半道落入绝壁之下,实在是……”他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声。
各州刺史也纷繁道:“臣府上另有部分存粮,愿效仿九殿下,与百姓同累同饥,只愿能够让施粥之举持续,若能让更多百姓免遭饿死,臣等心中甚是欣喜,还请九殿下应允。”
“不必了。”沈澈点头,前日里他被山匪掳走,这动静一旦传到顾柔嘉耳中,定然让她担忧。但是他不能冒然与顾柔嘉联络,以免给她惹来不需求的费事。
因沈澈放火烧光了山匪营寨,陇右道众臣谁不以沈澈之狠为担忧,个个都谨言慎行,唯恐给这位心狠手辣的九殿下找到由头发落了,但不想,沈澈甫一开口,竟是这般谦恭,让世人都惊了惊,谁也未曾说甚么,但有几个行事张狂的刺史心中已然暗笑。心说到底是个未曾掌过任何事的黄口小儿,哪怕此次统领陇右道,却也一定能闹出甚么荡子来,更何况是一月以内减缓旱情而来的饥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