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和南吴以连绵起伏的雪山为界,两国都城相隔千里之遥。
可不知如何的,薛寄素的灵魂飘飘摇摇,始终围着永宁侯府的东院打转。
薛寄素嘲笑,崔泠公然是铁石心肠,连她生前的最后一个心愿,都不肯达成——他把她的骸骨埋在梅树下。
薛寄素眉头微微一蹙:这酒保,好生无礼,竟然敢威胁堂堂公主?
等罗衣酒保走了,薛寄素当即起家,唤来两名在庭间洒扫落叶的粗使宫女:“你们每个月的月奉是多少?”
她做惯了孤魂野鬼,偶尔还会甜睡个十天半月,乍一下魂归附体,只觉满身高低,每一处都酸痛非常。
薛寄素沉吟半晌,“你很好,从明天开端,你就是长春阁的二等宫女。”
玉兰是南吴国的国花。
求生,不能。
而后崔家蒸蒸日上,乃至模糊有几分和孟氏分庭抗礼的气度。
太子一系落败,刘皇后黯然躲入冷宫,孟贵妃独大,西宁国的朝堂,成了孟氏一族的家天下。
酒保不肯走,梗着脖子,似笑非笑道:“奴婢看博古架上那只玉碗好生精美,归正公主用不着,不如赐给奴婢吧?”
薛寄素晓得,崔泠向来没把她放在心上,他娶她,只是因为刘皇后的一道赐婚凤谕。
不过年青柔滑了很多,看上去仿佛只要十一二岁。
她谨慎翼翼地呼吸,恐怕本身轰动鬼差,再被打回一缕孤魂。
“夫人本年可有甚么未了的心愿?”
粗使宫女跪在门外,不敢昂首,“回禀公主,奴婢每个月的月奉是一两半银子。”
“奴婢春芳。”
太医仓促赶来,为薛寄素诊过脉案,留下一道温补方剂,又急仓促走了。
薛寄素终究明白,本来那些姨娘妾室,崔泠一个都不喜好,他的意中人,一向都是孟巧曼。
重活一世,当然要事事称心快意,父亲教过她的那些贞顺妇德、礼教端方,还不如一碗热汤面来得实在。
大抵这位公主平时不如何受宠,酒保的态度算不上恭敬。
在她身后一个月,崔泠斥逐内院姬妾,续娶了孟相之女孟巧曼。
身后,本该魂归地府。
在她喝下那杯毒、酒之前,她的丈夫,永宁侯崔泠问她:
薛寄素一怔,手中的铜镜跌落在地:一模一样的面貌,倒是分歧的身份。
“殿下,希芸仗着她养母是长春阁的管事嬷嬷,平时对我们这些低等宫女又打又骂,还剥削我们的月银,奴婢们敢怒不敢言,求殿下为我们做主啊!”
崔泠沉默很久,眼眸微微低垂,终究点了点头,低低说了声:“好。”
语气里尽是希冀和奉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