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寄素还未说话,一个身着华服的少年张牙舞爪,冲进内院:“谁把阿谁小杂种放走了!”
孟初云踌躇半晌,“公主公然是慈悲心肠。妾一心敬慕南吴风采,只恨不能和公主厚交,过几日就是妾的生辰,妾略备几杯薄酒,请公主下榻一聚,届时芙蓉花开,也算是一桩美景,不知公主可否拨冗列席?”
一场生日宴,宾主尽欢。
周慧帝没有同胞兄弟,吴国宗室没有甚么小王爷,孟初云又对少年非常尊敬,加上他和卫文帝实在长得像,少年的身份不难猜想――他必定是西宁国的小王爷,临时留居南吴的西宁质子。
不想田文才走了一趟远差,见地到西宁国的富庶安平,又得卫文帝青睐看中,封了个通事舍人,干脆把家属姓氏全都抛在脑后,一心一意为西宁国尽忠。
上辈子,薛寄素各式奉迎,孟老夫人始终没给过她一个笑容,还常常抉剔她的言行态度,非论她做甚么,孟老夫人全都一力反对。
难怪上辈子化成一缕幽魂后,薛寄素就没再见过婆婆孟老夫人,她还觉得,崔泠怕孟老夫人和孟巧曼处不来,把孟老夫人送回祖宅去了。
“能为公主效力,是他们的幸运。”
薛家全族被诛杀殆尽,西宁的朝堂之上,再无人敢和孟氏一族抗争。本年的殿试,状元和榜眼,全都是孟氏后辈,进士两百人,有一百五十人乃孟家弟子。
薛家灭族以后,崔泠和孟巧曼结婚,孟老夫人今后吃斋念佛,不问世事。
田文才既然能够以南吴国人的身份,在西宁国追求到一官半职,天然不是甚么笨拙之人。在接到薛寄素命人送去的犒赏以后,他当即让夫人孟初云进宫拜见太薇公主。
孟初云不由笑向世人道:“看来我们西宁的饭菜很合公主殿下的胃口。”
不要小瞧深闺妇人们,她们固然深居简出,但动静通达,常常朝堂上有甚么风吹草动,第一个遭到涉及的,就是内宅妇人的寒暄圈。
孟初云是田文才在西宁国娶的夫人,出自锦城孟氏,和薛寄素的婆母孟老夫人、把持后宫的孟贵妃、崔泠续娶的后妻孟巧曼,同出一族。
薛寄素记得孟初云,孟初云却早把她这个表嫂子忘得一干二净。
薛寄素问了些西宁国的风土情面,话里话外,明晃晃流暴露本身对西宁国的神驰。
只可惜,孟老夫人的这一份温情,来得太晚。
薛寄素微微一愣,在她眼里,孟初云仿佛还是当年阿谁胆小的小女人,没想到她斥责下人时,已是非常精干。
薛寄素如愿刺探到西宁的政局,此行不虚。
南吴国的礼教端方,和西宁国比起来,要宽松很多。
太薇公主和她面貌肖似,孟初云如果还记得她,看到公主的时候,如何着也该有些惊奇。
“既然是田夫人的生辰礼,本宫当然要去赴宴。”
少年颐指气使,一看就知脾气非常娇纵。
田文才只是个微末的通事舍人,加上他叛出南吴,在西宁仕进,南吴的贵妇都不屑和孟初云来往。明天来驿馆赴宴的,除了薛寄素,其他贵妇大多是西宁使臣的家眷,偶尔有几个南吴人,不过是些品级低等的命妇。
吃着熟谙的故乡菜,薛寄素一时有些怔忪,不知不觉间,多吃了两碗饭。
一次宴会,薛寄素已经把想要探听的,全数刺探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