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隔夜的莲蓬不新奇,宫人们分作几班,在宫门下钥之前,把卫泽采摘的莲蓬分送到文武大臣们各自的府邸。
宝座上铺了明黄毡毯,鎏金闪动,双手被卫泽死死按着,摆脱不得,周瑛华只得垂下端倪,悄悄道:“因为他到底不姓孟。”
看到卫泽如此热中于教唆朝臣,周瑛华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心机,仿佛还逗留在和大臣们斗智斗勇上。不过这也难怪,唯有把握权益以后,他才会真正熟谙到该如何应用他手中的权力:“就算没有,陛下也能让他们有。”
而孟文才,却一向对峙为卫文帝守灵,鲜少在人前露面。
崔泠眉峰轻蹙,脸一扬,院中的仆人和卫士们赶紧敏捷散去。
如果这时候孟文才气够反咬孟谦义一口,那就更热烈了!
卫泽见四下无人,拉起周瑛华绣着暗斑纹的云雁锦衣袖,想扶她坐在宝座上。
孟文才本来是南吴人,是薛田氏的亲弟弟。因为庶出身份,暮年曾饱受屈辱,厥后偶尔之下获得卫文帝的赏识,被封为通事舍人,出使南吴国。又因为嫡妻孟初云的原因,孟文才和父兄分裂,气死老父,叛出田氏宗族,厥后干脆跟从孟初云改了孟姓,成为孟家的赘婿。自此一心一意为孟家解除异己,打压那些反对孟氏擅权的奸佞大臣。
册后大典上,孟文才是少数几个缺席的大臣之一。他本是南吴人,嫡妻孟初云还曾在驿馆中接待过周瑛华,算是和她有些友情,可他没有趁机和周瑛华攀干系,而是一心一意为卫文帝尽忠。
不过孟文才仿佛并非刻毒无情,卫文帝丧葬期间,文武大臣们都忙着站队,一帮人挑选投奔崔泠,一帮人持续帮手孟谦义,少数人明哲保身,持续中立。
“人有相像罢了。”崔泠轻扫袍袖,“朝堂上的事,你别多管,冯尧比来脱不开身,没时候替你清算烂摊子。”
崔滟回想起三年前的旧事,目光中垂垂透出一丝惊奇之色:“大哥,你既然晓得周皇后身上有这么多古怪之处,为甚么隐而不发,瞒着我和嫂子?”
崔滟杏眼圆瞪,持续诘责崔泠:“她如何和薛寄素年青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害得她贸冒然进宫,活着家命妇们跟前失尽颜面!
卫泽扑哧一笑,嘴角轻扬,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语带挖苦:“我和先帝连面都没见过,先帝对他的知遇之恩,和我有甚么干系?”
贰内心最想要的,还是扬眉吐气、衣锦回籍。这统统,孟家不能给他,也不肯意给,唯有西宁天子,能让孟文才实现位极人臣的野望。
“送给他们做甚么?那些老狐狸,没一个安美意的!”
要不是崔泠……
崔滟一把推开莲蓬:“甚么东西,丢远点!去永宁侯府!”
周瑛华固然不敬卫文帝,但不至于连端方都不懂,轻敛衣裙,想坐到劈面的矮榻上去。
崔滟嘲笑一声,“只是人有相像那么简朴?”她围着崔泠转了一圈,面色愈发狠厉,“还是说,大哥你对薛寄素余情未了,看到一个和她面貌肖似的公主,就把她带回西宁国来,想睹物思人?”
并且孟文才的手腕过分暴虐,被他盯上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没有一个能满身而退。孟谦义见惯他的狠厉,必定不敢经心信赖他,他也不会傻到真的觉得岳家是至心把他当作本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