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殷盈呆若木鸡。
“开门都是客,你如许做买卖,只怕这铺子没两天就要倒了,”于老爷冷哼了一声,“趁早想想其他谋生吧,殷家妹子,你现在不肯做我的姨娘,只怕今后连姨娘都没得做了……”
女儿打小就长得标致,女红也出挑,当初十里八方求娶的小伙一大摞,许给阿谁混账的时候也是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嫁出来的,但是所嫁非人,和离回家,他们俩口儿心疼得很,再加上两姐弟相处得一向很好,这些年就一向没动过让女儿再嫁的动机。
“放屁!”殷颢的脸憋得通红,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要薅那于老爷的衣领,钵大的拳头眼看着就要砸上去了。
那男人看得眼睛都直了,笑嘻嘻隧道:“殷家妹子,你何必如许拒人于千里以外呢?我只不过叫你帮我拿几盒胭脂,你弟弟粗手粗脚的,弄坏了如何办?”
她抹了一把眼泪看向殷父,哽咽着道:“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这两年殷盈在店里管账,免不了出头露面,俗话说的好,孀妇门前是非多,和离的女子门前何尝不是?总有几个觊觎她仙颜的登徒子大着胆量过来讲些荤话,也有好些人家过来讲媒,可女儿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全都回绝了。
韩宝葭用力拉住了他的衣衫,脆生生地叫道:“小舅,别,我刚才瞧见人去请县衙里的老爷了,打了说不清楚。”
祖孙俩一起用完了午餐,那粉蒸肉特别好吃,五花肉肥而不腻,被南瓜和米粉包裹着,又香又糯,韩宝葭一口气吃了小半盆,胡氏深怕她大病初愈多吃不好,把剩下的半盆装了食盒,说是让人送到铺子里去。
家人都夸了韩宝葭几句,眼看着氛围稍稍和缓了些,胡氏趁机正色道:“盈儿,我正想和你筹议呢,今儿个崔婆子来过我这里了,说了几小我选,我揣摩着蕤蕤也大了,你也该考虑一下再嫁的事情了,不如我们几个一起合计合计,你如果嫁了人,那于老爷也就断念,你说呢?”
于老爷心中暗道了一声“可惜”,不由得瞟了韩宝葭一眼,他垂涎殷盈已久,去托了两次媒都不咸不淡地碰了钉子,明天他盘算主张来热诚殷盈、刺激殷颢,只要殷颢动了手,他就有掌控把人送进牢里,到时候看这户人家就不就范。
殷颢不说话了。
“娘,为甚么要让姐姐再嫁?”殷颢一脸不解,“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
“娘,我们不怕他,天子脚下,莫非他还敢强娶良妇不成?”殷颢气得不可,“今后我让人在前头守着,如果他来了,就来通风报信,你从后门走。”
只是这还没出门呢,便有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报信:“殷家嫂子,快去你家铺子里看看吧,有人赖着不走,殷颢都快和人打起来了!”
“姥姥,阿谁崔婆子是给娘说媒的吗?”她仰着脸,一脸猎奇地问。
揽着韩宝葭的手都微微颤抖,她失声叫道:“甚么!那是他亲口承诺的,还画了押留了字据,蕤蕤跟我走,府衙里的人和谢大人都能够作证!”
北周固然民风开放,对妇人的要求也不似南陈那么多,但女儿一向呆在娘家的确很受非议。韩宝葭并不在乎这些,灵巧地点了点头:“娘这么都雅,必定能有好的,只是此次可千万不能……如果那样,还不如不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