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是同胎而生,阿殷只是个郡主死力想抹灭的庶女,陶秉兰却被记做嫡子养在郡主膝下,因郡主自小教诲的“阿殷克母”而不喜好mm。兄妹二人豪情淡薄,却到底是嫡亲骨肉,几重院落外皆是呵叱和哭喊声,恐怕已经有人闯了出去,阿殷当即道:“我们从西角的假山走,那边人少一些!”
对于害死她生母的临阳郡主,阿殷当然不会有半点眷恋,她惦记取的是她的父亲。
二十余岁的男人身材矗立,衣甲染了很多血迹,上前将阿殷的绳索挥剑斩断,声音有些沙哑,“外头情势不妙,阿殷,我放你分开,你逃出都城去。”
如何会是她!
听乳母说,她的生母有这世上最诱人的容颜和最和顺的声音。阿殷虽没见过她,却曾在无数个恍惚迷离的梦境里梦到过她。
“内里没甚么动静吗?没有兵马打出去?”
生分歧寝,死而同穴。
不容阿殷多说,陶秉兰叮咛完了,拔剑便往外冲去。
可惜她毕竟没能逃脱。
高台之上,亲身监斩的新帝扫过底下跪成数排的附逆皇亲。这些人曾经是都城中最为高贵的人物,现在却褪尽金玉装潢,穿戴囚服跪在那边,得志而式微。代王和寿安公主张不足恨目光在死前怨毒的盯着他,新帝却只瞟了一眼便移开,随即看到阿谁法场上绽出的浅笑。
阿殷是郡主府上的庶女,这在都城里几近凤毛麟角,也让她在府中的职位非常难堪。
“逃出都城后去剑南,带着这玉佩,那边的参事会照顾你。”高元骁将一枚玉佩塞在阿殷掌中,也不顾阿殷的瞋目,蓦地低头往她唇上重重吻畴昔,却被阿殷侧头躲开,扑了个空。
临阳郡主谋逆事败,府上必然会受连累,现在恐怕已非常凶恶。可如果不归去,全部府邸就会在禁军手中化为废墟,一器一物皆查抄损毁,那她就再也寻不回父亲的陈迹。
阿殷不敢多逗留,敏捷下榻要往外头走。
十五今后诸事灰尘落定,新帝下旨在正中午处决逆犯。
阿谁因为爱妻临终的嘱托而勉强责备十数年,却长年郁郁寡欢,终究战死疆场的男人。
刚才高元骁喂给她的该当是解药,只这么半晌的工夫,身上的力量便回笼了些许。阿殷辨定方向,腿脚酸软的出了院子便往外逃。
郡主府内里围了数层的兵士,阿殷闯出去的时候因为孔殷没有看明白,此时却发明除了方才那团团军士以外,暗处还藏了禁军。她即使已经服了高元骁的药丸,到底被用了数日的药,此时力量尚未规复,哪抵得住外头的层层围困?
阿殷倚窗哂笑。
恰是这宰相府上的二爷,高元骁。
――生母产后血崩而死、父亲勉强责备郁郁寡欢,乃至本日兄妹二人被缠累,这个霸道放肆的女报酬了一己执念,毁掉了她本来非常美满的家庭。只是可惜了父亲,十数年的哑忍责备,到底没能让后代逃过这个女人的祸害。
被困在这里三天,她几近费尽了唇舌,却还是没法说动琼枝为她解缚。阿殷的父亲是武将,她自幼习武工夫不弱,若不是有那迷药拖累,这点绳索底子困不住她。可惜现在手脚酸软,即便内心急出了火,却还是挣不脱那打成活结的绳索,只能言语摸索――
高元骁追出院门,看着她的背影消逝以后愣怔了半晌,便拔剑在手,往西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