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的目光钉子般扎在琼枝身上。
十五今后诸事灰尘落定,新帝下旨在正中午处决逆犯。
阿殷必定了心中猜想,紧追着问道:“有人率兵勤王,已经打出去了是不是――我已经闻声外头的厮杀声了!你还守在这里,是要拉着我同归于尽?”
他行动一顿,沉声道:“我高元骁的手腕虽不但彩,但是阿殷,我喜好你,只想娶你为妻!”
不容阿殷多说,陶秉兰叮咛完了,拔剑便往外冲去。
“我只感觉冷。”阿殷咬牙,“心冷!”
他是郡主膝下的独子,锦衣玉服和诸般佩饰都格外显眼,一冲出去,当即吸引了周遭的军士围攻。陶秉兰平素虽也习武,技艺倒是平平,在围攻中险象环生。
外头的动静虽传不到这深宅当中,瞧高元骁这幅模样,阿殷却也晓得他们必然是谋逆事败,勤王的军队已经掌控结局势,这座宰相府怕也是保不住了的。
琼枝心虚,侧头遁藏她的目光,讷讷的道:“女人感觉热么?我去找碗冰镇酸梅汤来。”
枯燥的嘴唇蹭过柔嫩的肌肤,阿殷下认识的举起海棠红的薄纱衣袖隔在中间,高元骁清楚看到她眼底闪过的讨厌。
“他们这是在谋逆!”阿殷没忍住心中气愤,斥道。
郡主府内里围了数层的兵士,阿殷闯出去的时候因为孔殷没有看明白,此时却发明除了方才那团团军士以外,暗处还藏了禁军。她即使已经服了高元骁的药丸,到底被用了数日的药,此时力量尚未规复,哪抵得住外头的层层围困?
阿殷是郡主府上的庶女,这在都城里几近凤毛麟角,也让她在府中的职位非常难堪。
被困在这里三天,她几近费尽了唇舌,却还是没法说动琼枝为她解缚。阿殷的父亲是武将,她自幼习武工夫不弱,若不是有那迷药拖累,这点绳索底子困不住她。可惜现在手脚酸软,即便内心急出了火,却还是挣不脱那打成活结的绳索,只能言语摸索――
郡主府四周公然堆积了越来越多的军士,阿殷对这座府邸熟谙万分,轻松避开混乱的人群,熟门熟路的摸到住处取回那半枚收藏着的梳篦。出了住处没多久,却不测的遇见了兄长陶秉兰。
听乳母说,她的生母有这世上最诱人的容颜和最和顺的声音。阿殷虽没见过她,却曾在无数个恍惚迷离的梦境里梦到过她。
兄妹俩是同胎而生,阿殷只是个郡主死力想抹灭的庶女,陶秉兰却被记做嫡子养在郡主膝下,因郡主自小教诲的“阿殷克母”而不喜好mm。兄妹二人豪情淡薄,却到底是嫡亲骨肉,几重院落外皆是呵叱和哭喊声,恐怕已经有人闯了出去,阿殷当即道:“我们从西角的假山走,那边人少一些!”
走出数重院落,阿殷才听清楚外头的喊杀声,乃至有青烟在远处升腾,也不晓得是谁放的火。
“郡主说这天下本来就是代王殿下的,奴婢自知对不住女人,不太高二爷一贯待女人好,这回也是迫于无法,等外头安宁下来……”门扇轰然被踢开,琼枝身子抖了抖,骇然回身回望,就见一个身侧重甲的男人提剑出去,直奔阿殷。
恰是这宰相府上的二爷,高元骁。
刚才高元骁喂给她的该当是解药,只这么半晌的工夫,身上的力量便回笼了些许。阿殷辨定方向,腿脚酸软的出了院子便往外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