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在坐诸位——”定王目光扫过,冷肃态度等闲压住了方才的欢庆氛围,“此次严审刘挞,牵涉职员浩繁,本王虽只惩办了兵曹一人,然世人作为,本王和黄御史已具本呈奏,皇上也心中稀有。本日之宴,一则庆功,再则诫勉,各位既然食君之禄,还是该忠君之事。”
——当然也只是感慨罢了,若只是迷恋这般安闲而无所作为,到时候被临阳郡主扳连,她又哪来的筹马保住父兄性命?
常荀将酒饮尽,底下众将士便也举樽,不免提及那日狼胥山的事。
姜玉嬛皱眉想将阿殷的手掰开,却敌不过阿殷的巧劲。半天都脱不开桎梏,姜玉嬛脸上现出愤怒,嘲笑道:“你父亲下狱了,你不晓得?”
主仆二人将西螺街逛了大半,进了家金饰铺,料想以外的竟遇见了姜玉嬛。
定王一袭青金披风,威仪端贵,中间那位御史脾气朴直,端倪凌厉,下剩的常荀、高元骁、冯远道及一干将士都是习武健旺之人,西洲几位文官被零散安排在武将之间,气势便有不及,如被虎狼环饲。
“陶侍卫?”魏清感觉奇特,“殿下不是准你歇息了?”
世人又应景的喝了。
厅中灯烛透明,定王端坐在上首,阿殷瞧着他,目光微驻。
自那日在姜府上会面,两人虽曾在百里春又见过一次,却都没伶仃说过话。姜玉嬛夙来心高气傲,上回在百里春被阿殷瞧见满面泪痕,乍见之下便有些难堪,随即将下巴微微抬起,傲然道:“还觉得你攀了高枝就飞上天了,主子当得不亦乐乎,竟然另故意机来挑金饰?”
快意敏捷的叫人打了水来,服侍阿殷沐浴,又叮咛那小丫环把冰镇的酥酪拿来。
定王只嗯了声,常荀却笑着打量了阿殷两眼,目光满含打趣,平白叫阿殷一阵心虚。
阿殷同定王回到凤翔城的时候,已是六月初十。
姜玉嬛面上笑容微僵,旋即语含轻视,“似你这般心性,天然学不会乐理香道。”
庆功宴的事情阿殷是知情的,遂道:“冯大哥也跟我说了。”
过些日子京中旨意下来,倒是叫定王便宜行事,会同刑司讯断措置,将成果呈报刑部便可。
“实在这匪患本来不难安定。”他一开口,底下便自发的温馨下来,“不怕姜刺史见怪,现在西洲治下混乱,官员领着俸禄,不但不谋其政,竟敢与匪类勾搭棍骗军资,更收受贿赂,甘与匪类为伍。先前剿匪不力,自也是因这些人从中作怪,本王成心先取周纲、周冲二人,望刺史严整治下,莫再放纵。”
姜玳想要开口和缓蔼氛,却被定王以目光震慑,生生将言辞咽了归去。
这般调侃,阿殷天然不敢回声,倒是定王横了他一眼。
“还要回金匮么?”
看来这位是不知情的,阿殷还不能确信此事真假,天然越少人晓得越好,因而随口道:“有些事想寻他罢了,典军既然没见过,我还是等着殿下。多谢典军。”
定王将端倪一转看向姜玳,行动虽缓,目光倒是凌厉慑人——
正要出门的陶靖收回了脚步,瞧着女儿欢乐的模样,便是一笑,“觉对劲外?”
待得六月下旬,那位兵曹按刑律措置,陶靖被开释,安然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