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只是感慨罢了,若只是迷恋这般安闲而无所作为,到时候被临阳郡主扳连,她又哪来的筹马保住父兄性命?
“我既叫你安息,你只从命就是。”定王挥手表示她退下。
“笑你实在心宽——”姜玉嬛抿着唇角,靠近了小声道:“你那位郡马父亲都成阶下囚了,竟然另故意机来挑金饰,啧啧,果然与众分歧。”
“殿下晓得了?”阿殷微讶,忍不住道:“我父亲现在好吗,殿下可知是甚么罪名?卑职传闻动静后一时焦急,又无处密查动静,只好来打搅殿下,请殿下恕罪。”
目标已然达到,定王缓了气势,举了茶杯慢喝,道:“方才本王的劝言,诸位归去尽可揣摩。本日的庆功宴是常司马操心筹办——”他转而看向常荀,声音中的冷肃淡去,“前面是甚么曲子?”
定王坐在长案前面,将她的神情看得清楚,手中狼毫搁在笔架上,问道:“是为陶都尉的事?”
阿殷在这上头并不善于,进了那深山便轻易犯胡涂,分不清东南西北。幸亏她记性很好,即便不辨方向,却记得沿途地标,将些要紧的处所记清,标在上面,还可互为印证。
一个二十岁出头,不受宠的王爷罢了,还真拿着鸡毛适时箭了?皇上都不敢等闲摆荡都城里盘根错节的世家们,他却如此不知避讳,当怀恩侯府是软柿子能够肆意拿捏?不自量力!
正要出门的陶靖收回了脚步,瞧着女儿欢乐的模样,便是一笑,“觉对劲外?”
饶是阿殷发愤要在定王跟前博得喜爱,这会儿躲了盛暑,藏在屋内拿银勺吃酥酪时,也忍不住感慨万端,生出偷懒的心机。还是当女人好啊,气候热了想躲就躲着,不必冒着盛暑在衙署间来往,也不必深夜不眠吹了冷风去登山崖,趁着迟早天凉习武逛逛贩子,剩下的便是修身养性,读书弄花了。
固然久闻定王杀神之名,她也常心存畏敬,却极少见过定王发怒。方才他冷厉的目光扫过,短短几句话便以威压气势震慑在场世人,实在令民气惊胆战。恐怕不止那些营私舞弊的西洲文官,就连这些将士们也被同时震慑,更不敢生出贰心了。
待得六月下旬,那位兵曹按刑律措置,陶靖被开释,安然返来。
姜玉嬛并未躲闪,只是嘲笑,全然幸灾乐祸的态度。
见得定王点头,阿殷悄悄吁了口气,踌躇过后,没有再诘问下去。劈面定王端倪朗然,却藏着疲色,想来这一趟返来后又要鞠问两处匪贼的事,还要应对姜玳猝不及防的出招,也颇耗操心神。她身为侍卫不能为之分忧,起码不该多添滋扰,遂站起家来,恭恭敬敬的施礼,“多谢殿下指导。”
厅中鸦雀无声,他的声音迟缓有力,重重压在西洲几位官员心头。
倒不是为了方才陶靖的当众表态——她既已投入定王麾下,陶靖也成心襄助,跟姜玳闹翻是迟早的事,这宴席上借皇命道明态度,自是应有之意。
前面几日,阿殷听了定王的话,在家疗养,趁便翘首期盼动静。隔日在街上遇见夏柯,才晓得定王严审那伙从铜瓦山下捉来的人家以后,又牵涉到了那位兵曹。定王将奏折呈上,却未当即措置那位兵曹,连同陶靖也一处关着未动——他此行奉的是剿匪之名,虽有都督之衔,没有天子开口,还不想私行措置官员,自留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