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归去,便是更加凶恶的龙潭虎穴。
阿殷含笑,容色灿若朝霞,“殿下畴前来过这里吗?”
“你……”阿殷半晌后才明白过来他的意义,顷刻双颊飞红。
“那岂不是要熬死我?”定王得寸进尺,“若将我熬了两月,没忍住人性大发,如何办?”
两日以后,这道旨意传到巩昌时,定王才带着阿殷从龙波湖返来。
阿殷这才算是消了气,当下便去找了绳索。晚间待定王洗漱罢,笑得一脸对劲,将他双手拉到背后绑住了。谁知次日凌晨阿殷醒来,她已不知何时回到了定王怀里,再看那被缚的双手,却不知是何时挣断了绳索,正落在她腰间偷香。阿殷不忿,决定多罚两夜,定王颇不甘心的承诺了。
定王的一点谨慎思被看破,只好闷声笑道:“好,听你的。只是,倘若父皇设席,推委不掉如何办?”
蛛丝马迹垂垂串起,定王模糊记得他仿佛真的绑了她, 至于另一桩, 却还是死活想不起来。
“今后不准再逼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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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羞怒的情感垂垂被抚平,随他的行动退了两步,抵到背后的菱花门时,才将定王推了推。定王见好就收,顺手将那长垂的锦帐掀起,将两人盖在帘后,光芒顷刻暗淡。他很会捏人的软肋,将手放在阿殷小腹缓缓摩挲,道:“看在孩子份上,别活力了?”
已是三月,春光明丽,她窈窕苗条的身姿站在初打花苞的玉兰树边,愈见英姿飒然。因前两日从巩昌贩子买了些精美的发簪,阿殷心血来潮换回了襦裙绣衫的打扮,将乌黑的头发高高挽成发髻,簪了副赤金镶红宝石的双股钗,各挑一串珍珠。身上的对襟春衫以金丝银线绣出绽放的昙花,阳光映照下辉彩夺目。腰下的襦裙还是软如烟罗,随院中东风微摆,愈显得腿长腰细。
阿殷随定王登船,缓缓荡入湖心,便见如镜平湖当中,白鹄成群游过,见人不惊。
比开初见时,那尚显稚嫩的容颜,现在的她愈发添了韵致,杏眼挑出些微弧度,风情绰约。
素手掠过鬓边碎发,袖下的缠臂金上花枝交缠,愈发显得肌肤如玉。
光阴天朗气清,虽则院中还是不减绿意,那春光倒是垂垂暖融起来。
简短的信筒经过蔡高的手递往都城,上头的两个字只要常荀能够明白――举告。
“哼。”影象不堪回顾,阿殷死力不去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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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先前永初帝和礼部的态度来看,因为出身的干系,她能做侧妃已是勉强,正妃之位,永初帝从未松口。没想到这回随定王北上,捡了个空漏活捉徐煜,竟会是以受赏?平心而论,阿殷并不感觉这像永初帝的行事气势。那么,平白无端的,天子为何俄然册封,还派人千里迢迢从都城到北庭宣旨?
……定王踌躇了下,见阿殷就要作色,当即安抚道:“依你。”
畴前重重,确切是他薄待了定王,而太子无能,也是朝堂高低皆知的究竟。
倘若他采纳请封正妃的奏折,会如何呢?
阿殷多少有些感慨,没法再回泰州疆场去看望故交,便只在都督府隔壁宅邸,对着那些积年烽火下残存的残垣断壁和焦墙黑土站了好久。
自那日太子奏报说定王私藏军器后,他就派人追踪定王府曹长史的亲戚刘慈,顺着此人行动,又摸出五处军器,令他大为大怒。只是定王现在军功赫赫,手握兵符还盘桓在北庭,永初帝毕竟顾忌,并未发作。谁知此怒未消,曹长史那封为阿殷请封正妃的奏折就到了跟前,此中提到阿殷畴前的英勇行动,更力赞她此次身先士卒,为国着力。又将先前那位御史的歌颂之词引来左证,说陶殷之功,堪与隋铁衣相较,虽则出身卑弱,胜在有志气、技艺出众,堪为正妃,伴随定王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