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定王直待她出了院子,才低头朝阿殷道:“你倒是会罚人。这经籍抄完,她就该记着你身份了。”
“皇子犯法与百姓同罪。”定王毫不踌躇,冷声道:“隋将军既然说秉公措置,就该以律法论处。”
定王当即握住她手臂,“她们哪能捏好,我来。”
他即使能猜透永初帝的心机,洞察疆场和朝堂上敌手的安排,对女儿家的心机,毕竟揣摩不透。何况初抵巩昌的那晚都护府设席,他喝得酩酊酣醉,连如何回屋的都吧记得,哪还能回想起旁的。
“天然是为前晚众目睽睽之下的事。”定王自知理亏,有些讪讪的,牵着阿殷至桌边坐下。桌上摆着才晾好的牛乳,他顺手摆到阿殷跟前,取了瓷勺就想喂她赔罪。
“殿下当真不记得?”
隋丽华几近咬碎银牙。但是此时,却还是只能谢恩,“多谢王妃宽宥。”她艰巨说罢,遂俯身施礼,生硬着身子告别拜别。
半晌后,定王才低声道:“那晚的事情蔡高都跟我说了,是我不对。只是――”他用心舔舐柔嫩的耳垂,降落的声音中有别扭,亦有和顺,“所谓情难自禁,当时我已醉得不省人事,做事全出自本心。当着众官的面搂抱虽有失体统,却也算是……嗯,情意透露。”说着将度量收得更紧,声音中乃至带了些许奉迎般的笑意。
她的唇上几近失了赤色,昂首瞧着定王,声音竟自颤抖,“表哥……”
阿殷瞧见他的侧脸,轻哼了声。
“不必劳烦殿下。”阿殷悄悄摆脱,回身就想往侧间去。
都护府隔壁的宅邸中,定王对着空荡的屋舍,也正入迷。
隋丽华掌心几近沁出了汗,看着阿殷的眼神中尽是不忿。
屋内,定王肃着张脸,拿起桌上茶水猛灌。
畴前她仗着是定王的表妹,又有隋彦的心疼,甚少去理睬甚么律法。这回隋彦将一本《魏律》摔到她面前,她才晓得,暗害皇室中人是多么罪恶,更别说阿殷还是定王最看重的侧妃,是永初帝特地嘉奖过的功臣。
方才不是已经说过了?
定王立时握住机会,进屋掩门,道:“那晚我究竟是如何惹你活力?你说出来,罚我抄经也可。”
定王见这殷勤涓滴不起感化,干脆起家将她从后抱住,“如何又活力了?”怕她摆脱,特地将她两只手捉在掌中扣着,将苗条纤细的身材包裹在怀中,顺势吻到阿殷耳侧。
这般姿势差异于平常,阿殷猜得原因,神采未有半点松动。
“是有何事?”定王端倪冷肃如旧。
说当然是要说,却得选好机会。定王久居高位,惯于拿威仪气势压人,空口说了他一定放在心上,唯有叫他受点煎熬,才气叫他长记性。
蔡高擦了擦额头的汗,哪敢多逗留,仓猝退到院门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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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本日凌晨起来用过饭,又是昨日那副淡然神情,因隋铁衣来聘请,两人又同业上街去了。
恰是大眼瞪小眼难分难明的时候,外头俄然有人扣门,说是隋二女人求见王妃。
“我……”隋丽华将衣袖揪得愈来愈紧,好半天赋道:“我来给王妃赔罪。”
临走前,阿殷还特地说中午不会返来,请定王不必管她。
阿殷不肯给半点提示,尽管含恼瞪着他。
“隋二女人毕竟是表妹,若真要依律论处,我也不忍心的。况惩戒二字,毕竟落在这戒字上,既然隋二女人骄躁,不如就清心静气的跪在佛前抄两遍《五蕴论》吧。届时殿下也掌掌眼,若抄得工致干净,便算是清心静气,不再究查。不然,再抄两遍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