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提及丽华——”隋铁衣踱步往中间椅中坐下,看向隋彦,“我昨晚归去时,瞧她仿佛哭过。”
“殿下本日特地提起此事,父亲莫非还不明白他的意义?皇后和太子既已盯上她,丽华又心胸不满,若放她回京,在这节骨眼上,必生祸事。她这本性子,除了父亲,恐怕也无人能够束缚。倒不如将她留在父切身边,既不会肇事,也没人敢给她受委曲。她的性子,恐怕也只要在这里磨一磨,才气够改正些。那对于她,也会是功德。”
“让你禁足府中,是因你不晓得辩白局势,让你少做些错事。父亲和母亲如此苦心,你却只会孤负!这回几乎变成大错,你也……”隋铁衣语气中明显有不忿,似觉孺子不成教,回身便往屋外走去。
隋彦此时也才起家。
北庭都护府的庆功宴直到半夜才散。
只是多年风俗使然,卯时将尽,便睁眼醒来。
“这算甚么。”隋彦浑不在乎,“只要殿下和谨妃娘娘安好,边疆安宁就成。”
隋彦道:“她可曾说甚么?”
此次从都城来北庭,就是想面见隋彦,在婚事上求个转圜的余地,见无抵赖之机,双目中便又流下泪来,“女儿当时也是听了旁人的勾引,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听了他的教唆去找姜玉嬛。定王表哥当时已经责备过我,我也晓得错了。女儿这返来北庭,是因为担忧父亲,特地求了高侍郎带我过来,路上吃了很多的苦……”她哽咽着揪住隋彦的衣裳,“父亲先别活力好不好?”
隋铁衣依命上前,扣着门扇叫了两声丽华,没见有人开门,便不再游移,掌上蓄力猛推,将从里头扣住的门扇推开。
“我自知她的性子,或许难以在高门安身。”隋彦向来信重隋铁衣,惯于在军政事件上收罗她的设法,此时不免也成心透露,“先前我的筹算,是将她送到定王殿下身边,既能给她谋个好前程,又能让定王殿下束缚着她,分身其美。若定王不肯意,另寻个家世相称、好相与的,也不委曲她。可现在……”
中间隋铁衣强忍着笑,将一盏茶递过来,“殿下尝尝这茶,可解酒背面痛。”
一时候满心惭愧愤怒,隋彦满面惶恐,起家想给定王赔罪,已被定王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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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彦停在那边,瞧着女儿的神采,晓得她说的全无错处。
隋彦接过,将信看罢,面色已是变了,“太子诬告殿下私藏军器?这……”他掌北庭重地,在天子对军权的顾忌下谨慎保持着均衡,天然很清楚这意味着甚么。残存的宿醉顷刻被唬得飞散,隋彦脸孔持重,立时规复了警省。将那信慎重再瞧了一遍,隋彦便寂然偿还,沉声道:“殿下筹算如何应对?”
此时他已用过了早餐,正在书房中,同隋铁衣商讨战后事件。听得定王驾到,父女二人皆觉不测,赶紧出门驱逐,将他迎入侧面的厅中,令人奉茶。
隋彦考虑既定,将至凌晨时眯了半晌,随后便命人给隋丽华腾出个独门小院,令她长住。随即亲身畴昔,责令她给阿殷慎重赔罪。
“隋家的光荣,是祖辈在疆场冒死挣来的。父亲当真要听任丽华如此混闹?”
这态度在料想当中,定王摆了摆手,“娘舅何必客气。只是现在情势分歧平常,丽华这性子,娘舅还是要多留意。”
“常荀就在京中,能够暗查洗清罪名。只是——”定王微微一顿,“现在我身在北庭,手中握着兵符,父皇如果起疑,恐怕娘舅会受些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