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丽华有些惊骇这个疆场挞伐的姐姐,闻言讷讷道:“我……”
他长年驻守边地,只在年节里偶尔归去,对隋丽华过问得不算太多。只是秉承老伯爷之命,感念田将军拯救恩典,念着她是田家独一血脉,故而格外宠遇,不叫她受半点委曲,不止派了乳母亲身去照顾,还在明知隋夫报酬难时,写信请隋夫人给她寻个充足拜托的好人家。谁晓得,这般宠遇,竟给她宠出了这般胆量。
隋彦肝火冲冲的赶到隋丽华住处时,那边屋门紧掩,满院温馨。
父女二人沉默走了半晌,隋铁衣缓了脚步,道:“父亲感觉,丽华来这里是想做甚么?”见隋彦微怔,心中不忿更浓,立足道:“女儿的话或许僭越,但是不吐不快!丽华是田家独一的骨肉,父亲为此宠嬖,想给她寻个好人家,我没感觉不对。只是父亲感觉,以丽华这本性子,她能担得起此人家吗?这几次是定王不计算,也是我们幸运,未叫她酿出大错。可若她当真嫁入高门,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操纵,父亲筹算如何结束?京中是个甚么景象,父亲比我更清楚,稍有差池,牵一发而动满身,不止是她,恐怕定王殿下、谨妃娘娘都要受缠累,我们府更是吃罪不起!”
隋彦接过,将信看罢,面色已是变了,“太子诬告殿下私藏军器?这……”他掌北庭重地,在天子对军权的顾忌下谨慎保持着均衡,天然很清楚这意味着甚么。残存的宿醉顷刻被唬得飞散,隋彦脸孔持重,立时规复了警省。将那信慎重再瞧了一遍,隋彦便寂然偿还,沉声道:“殿下筹算如何应对?”
定王闻言,随口道:“娘舅一贯心疼丽华,这是如何了?”
隋彦停在那边,瞧着女儿的神采,晓得她说的全无错处。
只是多年风俗使然,卯时将尽,便睁眼醒来。
隋铁衣立在原处,踌躇了半晌,开口叫住他,“父亲,丽华的婚事如何决计,还请你拿主张,别再让母亲夹在中间难堪——她的处境已够艰巨了。”
他从不干与旁人家事,现在提及,必是有其他原因。
隋彦眉头微皱,“她又做了错事?”
定王当场拆开,上头只要极简朴的三个字——事已成。
屋里很温馨,北地刺目标阳光毫无遮拦的洒出来,照着桌上早已冰冷的饭菜。
“呵!”隋铁衣端倪微冷,将她打断,“你可知你分开后,母亲有多焦急?她派了人沿途寻觅,你却躲在高侍郎的步队中不肯露面,却与人同谋要对定王和王妃都做手脚。这是为了担忧父亲?”
宿醉后的头疼顷刻散去很多,定王瞧着那三个字,悬了数日的心便完整结壮下来。顺手将那信筒揉成碎末,他回屋从行囊中寻了封信出来,见阿殷还睡未醒,也没打搅,径直往隔壁都护府中去。
隋铁衣站得笔挺,是惯常的寂然姿势——“丽华在父亲看来是恩公血脉,在旁人看来,却只是个浅显的伯府庶女。她这般随便开罪王妃,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若放在别家,父亲会如何对待?定王妃即使不计算,父亲可贵还要听任?父亲,她的婚事须考虑的不是昔日恩典,而应是本日处境!”
“提及来还是她不懂事,滋扰了殿下。”隋彦已从隋夫人信中得知隋丽华在都城的所作所为,非常惭愧,“丽华这孩子性子娇气,到现在还是长不大,不分轻重。先前获咎殿下和王妃之处,我自会经验,请殿下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