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玳听任西洲匪患横生,直至瞒不住闹到御前,莫非只为这点银钱?
两人到得店中,老伯认得阿殷,忙请他二人到里头温馨处坐着,送来两碗馄饨。
阿殷依言,上前拱手道别。
定王面色微变,“此事必须深查。”
那么姜玳未几禁止、照实招认银钱之事,背后里却请代王脱手,眉岭的匪贼弃寨而逃,所做的不过一个目标――让他早日分开凤翔,不去深挖其他内幕。
这太分歧道理!
那内监便又转向高元骁,“西洲匪患已清,皇上命将军随我一同回京。恭喜将军了。”
“我猜你是为了临阳郡主。”高元骁的声音不高,却清楚的落入阿殷耳中,“郡主与陶将军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你在府中的处境,想必也不算平顺。与其在京中任人宰割,不如来到西洲,有陶将军照拂,能窜改处境,是不是?”
薛姬的话卡在喉咙,抬头看着上首。那边常荀面上的笑容也垂垂冷酷下来,身材微微前倾,道:“殿下已派人暗中前去东襄查访,女人见事聪明,晓得该说甚么。若还未想清楚,归去再关两月不迟。”
常荀报命,出了政知堂,只回住处安息,也未向常茂处去――他与定王自幼订交甚厚,可称莫逆。自打姐姐成为太子妃后,常家高低皆向太子倾靠,打压定王,常茂数次斥责他不与父兄同心,乃至借他以后对于定王。兄弟二人志向脾气差异,几年磨下来,豪情已日渐寡淡。
“奴家在百里春,确切是受姜刺史照拂。”薛姬盈盈下拜,“这两年姜刺史与周纲来往的账册――”
常荀微诧,“这话如何说?”
高元骁只点了点头,“走吧,殿下有话问你。”
如许慵懒看书的美人与政知堂外的小松树截然分歧,定王像是笑了笑,倒是脚步一缓。
换下官服,便无太多尊卑之分,冯远道看着一脸茫然的阿殷,再看看高元骁人高马大的背影,便笑道:“高兄这话说得奇特,你跟陶侍卫怎会是一样的人?”
伴同宣纸内监一起前来的,是皇上新任命的的西洲刺史――常荀的兄长常茂。
阿殷停了行动,看着那张端毅的脸,不知是不是迩来过于繁忙的原因,颔下已经冒出了青色的胡茬。这半年相处,当然有过不镇静,但是一同入盗窟剿匪杀敌,一同在都督府当值来往,到底也能养出些同僚的交谊。
中间陶靖便道:“殿下本日得空,想去金匮看看马队。你一贯猎奇,本日便同去吧。”
见阿殷面色微变,他才发觉讲错,忙道:“现在定王翻出姜玳的罪过,数位官员受罚,不止怀恩侯府亏损,就连太子也吃了暗亏,来日回到都城,必然会有场腥风血雨。陶殷,临阳郡主本就……你跟在他身边出入做事,处境只会更加艰巨。”
他虽是右卫军统领出身,身上却少有世家后辈的骄贵气,待下虽严苛,却也常体贴。他的技艺也很超卓,又有交谊敢担负,交战时英勇向前身先士卒,倒实在是个值得佩服的硬男人。
阿殷站了有小半个时候,里头定王才带着常荀和高元骁出来。瞧见阿殷这棵小松树又呈现在了门口,定王目光驻留半晌,旋即挪开,只叮咛高元骁,“将薛姬带来。”
定王扶在桌案,面色愈来愈沉,“代王此举,恐怕不止是鼓动我与太子争斗。匪贼屠十九那边,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