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荀朝兄长见礼,却只是持礼的客气姿势,“西洲匪患尚未安定,眉岭的屠十九虽已逃脱,匪寨却还未清。待安定西洲匪患――”他看了定王一眼,见他点头,便续道:“我便马上回京,奉养父亲。兄长既已来到凤翔,想必父亲那边,已经无恙了吧?”
“说你的出身。”定王不耐烦的打断她。
而姜玳听任西洲匪患横生,直至瞒不住闹到御前,莫非只为这点银钱?
――至于她跟姜玳之间那点银钱来往,定王早已查探清楚。
“我曾测度过你为何要做侍卫。”高元骁打量阿殷,如画的端倪映入眼中,宿世此生的影象交叠,愈发叫人挪不开目光。即便成心收敛,此中的炙热倒是掩蔽不住。
阿殷行动微顿,惊奇于他竟如此洞悉,漫不经心的道:“是又如何?”
阿殷在值房歇了一宿,次日出门时,却遇见了高元骁。
阿殷昂首,眼中殊无笑意,“高司马这话我不明白。莫非是劝我知难而退?”
“换身衣裳,现在就走。”
“太子来这么一手,我便没法插手屠十九那边的事。”定王沉吟半晌,蓦地觉出不对。
那内监笑着将脑袋一拍,道:“瞧老奴这胡涂得。临行前圣上有口谕,殿下此次安定西洲匪患,实在功绩不小,那周纲周冲既已伏法,剩下的小股匪贼已不敷为虑。殿下离京已有半年,皇上和谨妃娘娘都非常顾虑,这边剩下的事情交给常刺史打理就好,殿下交割完了事情,还请早些回京复旨。”他那双小眼睛眯了眯,堆满笑意,“再过三个月就是年节,这西洲又地气酷寒,皇上心疼殿下呢。”
姜玳与周纲银钱来往甚多,却并未过量禁止我剿匪。
高元骁自知其意,便含笑拱手。
这院子地处僻静,背面是个果园,院中此时无事,仆人也都在倒座房中,倒真不怕人偷听了去。高元骁不再犹疑,拱手开口。
约有十数日不见,阿殷再次看到薛姬时,大为讶异――
院内,阿殷已然换了身女儿家的打扮,搬了个竹椅在廊下,胸腹和苗条的腿沐浴阳光,却将头藏在暗影里,正自看书。罗衣在身,乌发侧垂,发髻中坠着一串精美浑圆的珍珠,衬在腻白的脸颊。偶尔有风穿过廊下,撩动衣角,秋阳之下,清楚清楚的落入定王眼中。
定王侧眼觑他,那边陶靖便带阿殷到内里等待,“舍间粗陋,却也清净,我在内里静候。”
常茂面有不豫,“自是无恙,只是顾虑你罢了。”倒是将目光一转,看向宣旨的内监。
馄饨的香味扑鼻而来,氤氲的热气前面,她笑得开阔而无罅隙。
伴同宣纸内监一起前来的,是皇上新任命的的西洲刺史――常荀的兄长常茂。
阿殷便笑了笑,“那样早的事何必挂怀。高司马既然晓得不当,今后不再莽撞便是。”
阿殷依言,上前拱手道别。
薛姬鲜明色变,半晌才垂首,双手紧紧握住了衣袖。
“已经出了都督府,就不必如许叫了。”高元宵看着阿殷,状若随便,笑道:“序齿我比你年长几岁,如果不介怀,叫声高大哥如何?”见阿殷没甚么反应,便是自嘲而笑,“我晓得上回莽撞冒昧,大抵配不起这声大哥。”
他本日只穿便服,像是已经等了半天,见着阿殷时,神采如常,“明日我将出发回京,殿下要去北庭,恐怕你也会随行。我另有要紧事要同你说,一道去用早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