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陶靖便道:“殿下本日得空,想去金匮看看马队。你一贯猎奇,本日便同去吧。”
约有十数日不见,阿殷再次看到薛姬时,大为讶异――
高元骁报命,带着阿殷和夏柯前去闲情阁。
阿殷昂首,眼中殊无笑意,“高司马这话我不明白。莫非是劝我知难而退?”
高元骁打个哈哈笑畴昔,没再多说。
“奴家在百里春,确切是受姜刺史照拂。”薛姬盈盈下拜,“这两年姜刺史与周纲来往的账册――”
“高司马!”阿殷立时猜到了他前面的话,有些头疼,继而难堪,“我临时偶然于此。”
阿殷当即报命,回到配房换了身简便衣裳,出来一瞧,不知高元骁是何时来的,竟然跟定王一处在厅上喝茶,父亲陶靖作陪。那头陶靖见她出来,便起家笑道:“高司马回京,原该践行,只是还要陪殿下去金匮,路途悠远,须当早些解缆,还请包涵。来日回京,我必然记取这顿,特地把酒补上。”
阿殷舀汤慢喝,只觉浑身舒泰,“高司马有何叮咛?”
本来她是百里春当红的美人,舞乐精通,容色逼人,现在发髻略微疏松,卷曲的长发披在肩头,面上没了脂粉妆点,略见惨白。更较着的是她的眼神,本来春波泛动勾民气魂,即便被定王“请”到都督府中,也不见过量慌乱。现在双目黯然,在屋门翻开的那一瞬,乃至逆着光眯眼遁藏。
“陶殷,你不知这背面有多少凶恶。都城里的比赛你应当比谁都清楚――”高元骁蓦地顿住声音,转头看向门口,就见冯远道带着两人进了店门,正在跟人要馄饨。贰心中一凛,暗悔方才铺垫得太多误了闲事,眼瞧着那几人已朝这边走来,便仓促道:“陶殷,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阿殷在值房歇了一宿,次日出门时,却遇见了高元骁。
薛姬的话卡在喉咙,抬头看着上首。那边常荀面上的笑容也垂垂冷酷下来,身材微微前倾,道:“殿下已派人暗中前去东襄查访,女人见事聪明,晓得该说甚么。若还未想清楚,归去再关两月不迟。”
“当侍卫实在辛苦,这般出世入死身临险境,不该是你该经历的。你这般辛苦,我瞧着也心疼――”高元骁目光流连她的容色,口里的话没忍住,脱口而出。
如许慵懒看书的美人与政知堂外的小松树截然分歧,定王像是笑了笑,倒是脚步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