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的刘伯牵了马去安设,快意手中捧着厚暖的大氅,也顾不上问那披风是哪来的了,只迎畴昔给阿殷披上,“女人你可算是返来了,这么晚没动静,还当路上出了甚么岔子。”
定王却不容她抵挡,按住她的手,侧头道:“放心穿戴就是。”他向来身子健旺,即便在北风中执缰立了很久,掌心却还是温热。而她到底是个女人,北风中手背发凉,被他按在指下,冰冷而柔滑。
阿殷惊奇,劝道:“殿下,这里风寒……”她的话语未落,定王却抖开披风,手臂伸来掠过他的肩头,背后便俄然多了道沉厚,隔开冷冽的北风。
阿殷也不知是不是被炭火烤得,面上竟自一红,飞速解下披风搭在衣架上,“叫碧儿她们做些热汤来,这一程飞奔赶路,连饭都没顾上吃。”怕这般冒雪顶风会受寒,又叫她熬一碗姜汤来。
“忘不掉。”陶靖拍这她的肩,到底还是担忧女儿,又叮咛了很多。
待得晌午餐后,陶靖恭送定王分开。几次来往,两人各自心上,陶靖因怕阿殷途中莽撞出错,便先跟定王客气,说她毕竟年纪经历有限,如有不当之处,还请定王多担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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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箭是合适你。平常背着大弓来往过于显眼,带些小巧的袖箭,还能防身。”陶靖在桌边坐下,接过阿殷斟来的茶,含笑望向女儿,“如何殿下俄然想起教你射箭?”
定王不知为何腾起惭愧,解下背上披风递给她。
她的声音阿殷已经听不出来了,目光紧舒展在匕首,想起高元骁的诸多古怪行动时,心底垂垂升腾起震惊。手指将那匕首抓得越来越紧,阿殷死死看着那熟谙的刀柄,俄然明白了高元骁某些古怪话语的意义。
面无神采之下是翻滚的心境,他蓦地洞察了那些断续梦境下深藏着的心机。
定王核阅着他,没有则声。
高元骁心下洞然,当即道:“那就请殿下静候佳音。”
巷子里有得得叫声传来,不一会儿院门口便有马嘶响起。
“以是呢?”
蔡清在营中全部铠甲护体,如此跪地施礼,姿势愈见决然凝重。
两今后,定王带秦姝母子出发,欲经北庭都护府前去墨城,由冯远道、魏清两位典军带着十数名侍戍卫送,阿殷天然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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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意立时窜起家来奔向门口,便见阿殷翻身上马搓动手,身上裹了件陌生的银红披风。
阿殷双眸弯弯,“大抵感觉孺子可教,成心培养!”
都督府夜宴那回,他喝醉了说“不晓得她是否记得”;昨日凌晨在馄饨店里,他有几次欲言又止,在冯远道等人过来时,却仓促说了句“我们是一样的人”。
倒是快意在清算衣裳之前,将那披风往阿殷身上比了比,啧啧叹道:“虽说材质绣工都有点粗糙,但被女人一穿,顿时就都雅起来了,更衬女人的肤色。恰好下了雪,明儿不如披那件银红洒金的大氅吧,保准比谁都都雅!”
远处开阔的草地上,战马嘶声此起彼伏,了望畴昔,叶落草枯,惨白单调的六合间只要健马英姿来往,黑的油亮,红的灼目。
定王、陶靖和阿殷都是马术纯熟之人,出了凤翔一起奔驰,途中在道旁小旅店垫垫肚子,申时二刻摆布,便已到了金匮折冲府的营中。
少不得等来日回京,去寻他探个明白了。
秋风瑟瑟吹过,校场上的兵士分作数队练习,整齐的呼喝响彻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