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晓得定王能节制局面, 老天子还是握紧了手掌,微微颤抖, 乃至模糊后怕。
这话将太子最后一线但愿完整剪断。
定王早已活捉太子,内里的孟皇后必然也凶多吉少,败局已定!
常荀已经奉召入宫,魏清等人还在南边未曾返来,守在书房外的,就只要蔡高及诸位侍卫。
“喜好。”定王低头咬住她唇瓣,缓缓道:“你统统的模样,我都喜好。”
定王也不看她,顺手将太子丢给窦玄,而后解下佩剑,入内疾步到永初帝跟前施礼道:“启禀父皇,四门外都已安定,皇后与太子都在殿外被擒。局势已定,请父皇示下。”
承乾殿前,跟着定王一声令下, 窦玄和摆布散骑常侍同时举剑, 攻向劈面的太子卫军, 身后的五百军士亦随之扑杀畴昔。火把在苦战中跌落,金戈交鸣当中,杀声四起。
魏善手腕一颤,神采立时变了。见永初帝正自阖目喘气,仿佛昏睡,忙又将锦帕收起,蜡黄着脸,悄悄藏在袖中。
永初帝略加思考,便道:“立时传令监门卫封闭各处城门,召摆布千牛卫将军入宫。别的,传令五城兵马司加派人手巡查,凡在彻夜犯宵禁的全都羁押,上至宗亲、下至百姓,无一例外。你先回府,调派人手帮手查封的事,明日朝晨过来,朕再商讨鞠问的事。”
“当真有这么大功绩?”阿殷目光微亮,烛光下丽色逼人,“殿下不哄人?”
孟皇后形单影只的站在殿前的地砖上,面色灰败,只将目光紧紧定在紧闭的殿门上。
魏善垂首瞧着老天子手背上的青筋和泛白骨节,殿外的厮杀声声入耳,他跪久了膝盖疼,不自发的靠着龙榻坐下。从当年的王府到现在的深宫,他始终跟在永初帝身边,亲眼看着永初帝如何保护皇后的中宫威仪,如何对太子苦心教诲、死力搀扶。
作者有话要说: 定王哄媳妇儿的技术无师自通呐~
这一声感喟,却将永初帝的疑问勾动起来——
这头定王走过护城河的拱桥,瞧着笔挺温馨的朱雀大道时,本来沉肃的脸总算稍稍和缓。
屋外俄然想起了说话声,她没辩白清楚言辞,却晓得那是定王的声音。心头万钧重压顷刻卸去,如深浓的乌云中漏出阳光,阿殷手按桌案,蓦地腾身而起,自案后跃向门口,在定王推开屋门的那一瞬,便站到他的跟前。她身上一袭海棠红的披风,头发亦拿玉冠束在顶心,身上劲装精干,只需一声令下,便还可挥刀杀敌,所向披靡。
府中灯火透明,阿殷彻夜当然睡不着,就在书房内里等着。
何况此次太子煽动很多禁军谋逆,转头如何措置,如何重新安排设防,都是甲等大事,够他头疼半年的。
是了,宫外!永初帝蓦地展开眼睛。他病中精力不济,思虑不如平常全面,加上此时疲累,经了提示才想起来——太子和皇后一败涂地,宫中这场变故彻夜恐怕就能传到外头去,承乾殿前的仗虽说打完了,外头要摒挡的还多着呢!附逆主将的家眷自要以谋逆之罪论处,暗里给太子策划策反的人,也不能遗漏半个!
“我要见父皇……”太子声音颤抖,“父皇他必然是被你蒙蔽,我要入殿陈情!”
孟皇后蓦地色变,太子也是惶然看向皇后。
“畴前只是技艺出众,现在不止技艺,连智谋也是。”定王觑着她,亲她眉心,带几分打趣,“士别三日,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