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竟然在留意阿谁叫陶殷的女婢卫?
定王皱眉走至门边,“何事?”
门口侍立的丫环过来为她斟茶,道:“隋小将军说女人打完马球必然饥饿,先用些糕点充饥吧。她还说女人在我们这里的时候不长,今儿既然得空,该去街上多逛逛,瞧瞧本地风景。女人如果成心,尽管去都护府里找她就好。”
因场中多是军伍中粗暴的男人,定王怕阿殷不慎受伤,便叫人寻了副皮革铠甲给她。
狠恶比赛后,身上的疲累也在热水中遣散,阿殷闭上眼睛,嘴角的笑如何都压不下去。
阿殷亦蠢蠢欲动,笑道:“那日隋小将军的风采,我也是至今铭记。”
“殿下,小少爷出事了,求你去看看!”外头女子的声音却清楚的传了出去,满含镇静。
歇息了半柱香的工夫后,回场上持续,阿殷神采飞扬。
“我备下那样柔嫩的糕点,就是为了殿下。实在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比糕点还要好吃很多。殿下无妨,尝尝?”
“临阳郡主只知倚仗姜家权势骄横放肆,陶殷却情愿寒舍都城繁华自谋前程,不肯坠了志气,很可贵。”
这巩昌城里不像凤翔那般繁华温软,军中端方又严明,平常没机遇去寻欢作乐,马球便成了最好的闲暇活动。且这些军士扼守北地,要对抗东襄人悍厉的马队,本身练习便格外严格,是以马队各个精熟马术,随便点几个便能是其中妙手。
今晚喝得酒委实太烈,他这一起吹风走来,竟垂垂涌上了后颈。胃中那种灼烧的感受仿佛又渐渐返来,浑身高低都似有些热了,定王惊奇于这酒的后颈,倒了两杯茶灌下去,竟是没有半点用处。
此时也只酉时二刻,不算太晚,屋子里没太大动静,只要西次间仿佛有孩子呕吐的声音传来。定王心中挂念,走了两步却又感觉非常,立时立足——那声音当然是孩子呕吐的声音,可这屋中过分温馨,实在非常。
秦姝看向眸中通红的定王,笑得愈发柔狐媚人。
“无趣。”定王举碗饮了两口烈酒,辛辣刺激的酒液一起从喉咙烧到胃中。这酒自东襄传来,在北庭极受欢迎。酒不算太浓,喝上十碗八碗也不见得醉,只是够辣够烈,在酷寒夏季拿了陶碗喝,比玉杯中的绵软香酒利落很多。
她没想到如此酷寒的气候里,她竟会打出浑身的热汗。更没想到,心无旁骛用心致志的打球,棋逢敌手的时候,竟是如此过瘾痛快!
归正她求的,不过是鲜敞亮丽的身份,让她既能摆脱崔家,还能享用旁人给不了的繁华。
常荀的技艺确切是很不错的,不过自家女儿隋铁衣的技艺已然与他不相高低,早几年的时候,乃至还曾打败过他。当年定王也曾在旁观战,瞧见隋铁衣的技艺英姿,虽也赞叹,却全不似本日这般发自内心、透露于神情。再论定王所说的不坠志气,隋铁衣身为女将率兵保卫国土,莫非就比陶殷差了吗?
“既然要做侍卫,技艺如何?”
阿殷顾不上那么多,同隋铁衣满载而归,回府后又将那两名军士重重谢了。
入眼的吗?那天然有。
“过瘾!”阿殷拿帕子擦净额头汗珠,只感觉畅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