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靖也不再逗留，叫陶秉兰自去书房清算册本，却带着阿殷回了合欢院。
“以是他们谋逆的事情，临时还不能翻出？”
上首帝后并肩而坐，他的母妃坐在侧首，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被四周年青的妃嫔们烘托，虽更有沉寂慎重气度，姿容却稍显失容。她向来都是沉默收敛的性子，即便也是出身侯爵之家，兄长又守着北境重地，行事却向来谨慎，虽不很多少宠嬖，却颇受天子的看重信赖。
陶秉兰闻言发笑，“你这又不是出去玩耍，如何还买这些东西，千里迢迢背返来，也不怕沉。”
走近书房，外头保卫共有八名，却没有他想见的人。
临阳郡主看向陶靖，碰上他比畴前更加冷酷疏离的眼神，像是夏季檐下结着的冰柱，锋锐刺人。十数年的伉俪，她原觉得各式手腕使出去，总能将这个男人征服，完整成为她的郡马。她出身崇高，是先帝亲封的郡主，所受荣宠，乃至比有些公主另有丰富，她想要的东西，又有甚么得不到？但是工夫蹉跎，十数年的苦衷，竟然还是落了空。
阿殷现在更不惧她，进屋后施礼拜见，中规中矩。
和离？
那场景必然能在永初帝脑海中印刻一辈子，乃至在最后的几日，从未做过恶梦的他，竟连着好几夜恶梦缠身。厥后孟皇后特地换了亲身调制的安神香给他，那梦境才算停了，只是永初帝今后对定王非常冷酷，乃至连畴前最得宠的谨妃，职位都一落千丈。
郡主府中以她为尊，她这里解缆，丫环们天然呼啦啦跟从，战战兢兢的奉养着，前呼后拥的随她归去。厅中的人立时去了大半，剩下陶靖带着兄妹俩，倒觉舒心。外头小厮报命点了爆仗，阿殷玩心大起，同陶秉兰点爆仗放烟花的玩了半晌，回到桌边时见陶靖在单独喝酒，陶秉兰取酒壶为他斟了，低声感慨，“父亲，将来我们是不是能够去南郡过年？”
“如何会！殿下刚才还说，叫我过了初五去他府上，会给我个职位。”阿殷双手接过陶秉兰递来的热茶，捧在手里喝了两口，道：“原觉得雪后不好行路，恐怕赶不到除夕，到底还是赶返来了。殿下带人先入宫复命，放我回家安息。父亲统统都好吧？”
阿殷闻言稍怔。
待得宴罢，永初帝自有皇后伴随回后宫，定王才走出文华殿没多久，太子带着太子妃便仓促赶了上来。
不知为何，定王俄然就想起了百里春的阿谁夜晚。他喝得微醉，扶着阿殷的肩头下了楼梯，站在天井里的时候也是这般场景，远处有酒客笑闹，近处是灯笼昏茫。
离家一年，仿佛陶秉兰也变了很多。平常临阳郡主盛肝火闷，他总还会畴昔安慰些，免得家里闹得太大，兄妹二人会亏损。看本日两回，他却并未有甚么行动，与畴前对临阳郡主的恭敬态度差异。
只是这些伎俩，当时的谨妃未能看破戳破，此时的他更是有力回天。
“玄素，你站住！”太子喝了酒，又是兄长的身份，这一声喝命甚有气势。
他本来有那么多关于她的影象，无知无觉中留在心底。
而他呢，兄长的妒忌自不必说，就连父皇也老是冷酷疏离，为的不过是二十年前的几句疯话――
全部府邸皆浸在年节的喜庆当中，游廊下挂满精美的灯笼，朗柱窗上贴了春联窗花，精美现眼。因临阳郡主自恃身份性好浪费，夏季凋敝的树枝上也扎了彩花装潢，尤觉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