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亦知这并非说话的时候,强自禁止着退开半尺,指腹悄悄摩挲过脸颊,擦净溅在她脸上的血迹。
会是谁?
定王心中一紧,拍马赶上前去。
*
?
“陶殷!”定王忍无可忍,语含责备,“我说的话,你全都忘了!”
“我说要娶你,并非戏言。”定王似有烦恼,将她拱着的手拍下去,板着脸道:“你也不必时候口称卑职,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当本王是在儿戏?即便你不肯意,我也必不放你。”积累已久的肝火涌出来,她软硬不吃,他的耐烦却几近耗尽了。前有高元骁,后有冯远道,她对谁都和蔼,只要对他,经常决计疏离。郁愤涌起,定王顿时暴露一脸恶相,叮咛道:“谁用你摆这恭敬姿势,坐好!”
“殿下说喜好卑职是不是?”阿殷坐得笔挺,将定王打量了两眼,却又别开目光,鼓着勇气道:“人间哪有人像殿下如许喜好女人。亲是殿下亲的,抱也是殿下抱的,殿下不是儿戏,莫非卑职就得顺服?那日在西山,卑职也曾大胆禀明情由,殿下不也忘了。殿下身在高位,对人天然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刚才还……”她顿了一顿,续道:“成果翻脸就不认人。卑职身份寒微,若不时候恭敬,莫非还敢对殿下骄横,本身找死?”
这玉佩质地极佳,状若麒麟,做工格外精美,外头市道绝无独一,应是出自宫廷之物。且比起那些佩饰,这是被定王经心收着的,想来格外保重。
不远处已有马车辘辘行来,前面两辆装潢整齐,前面一辆应是临时寻来的,倒像是集市上送菜的车马。冯远道脚步稍见混乱,走在最前面,洒下一起点滴血迹,“殿下,车来了。”
阿殷惊奇,昂首看他。
定王一脚踢向他口齿,踢出数颗大牙和满嘴血迹,随即看向他无缺的左臂,冷声叮咛道:“废了!”
马车摇摇摆晃的到了王府,定王命人先将突摩等人看好,令冯远道自去措置伤口,却命人将阿殷的车驶入内夹道,将她横抱进了静照堂隔壁的一处小院。此时已是后晌,满院紫荆开得恰好,定王抱着阿殷大步入内,衣衫被院中柔风撩起,颠末大丛盛放的靡丽紫荆,他高健矗立、表面冷硬,固然浑身威仪还是,面上却清楚添了温和。
等定王安排好余下贼人的事情,再度来到车边时,阿殷已解了衣衫,粗粗擦净血迹抹上膏药,胡乱拿粗布挡住了。这伤口固然瞧着血淋淋的吓人,实在多是突摩的血迹,她虽也被刺破了皮,幸亏当时躲得快,虽被划破衣衫,伤势却不重。
定王一起奔驰而来,嘴唇微有凉意,紧紧贴着她,旋即变得炽热,紧紧压在她唇上。向来沉稳的双手紧握着她的,暖和而坚固。阿殷只感觉呼吸心跳都停了,人间温馨无声,只要春光洒满。
定王居高临下的看着,沉声道:“突摩,果然是你。”
定王赶到时,四名暗卫已将助手中的四人重伤,皆被冯远道拿铁链捆在一处转动不得。暗卫正在围攻余下三人,冯远道却蹲在阿殷脚边,右手扶着她小腿,似在扣问她伤势如何。这一场恶战中冯远道也负了不轻的伤,那狼牙棒挥动来去,他既要脱手进犯,还要留意护着阿殷,腰腿处早已被扫出很多伤口,鲜血夺目。
定王已将她袍角撩起,手指轻按在小腿,想让她忍耐半晌,转头见她这幅模样,竟从她眼底看到一丝水色。他自打熟谙阿殷,这女人便跟四月骄阳似的,常带笑容,兴旺向上,除了那回提及家事时眼角潮湿,何曾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