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又感觉这语气像是在跟定王吵架,氛围有些奇特,遂嘀咕道:“殿下能够随心所欲,卑职却只能恭敬谨慎的自保。以是殿下,别再难堪卑职了。”
此时夜色已深,贩子间灯火已经亮起,五井街也是这一带颇繁华的地点,各处灯火透明,来往商旅络绎不断,有那教坊歌馆藏在深巷中,换个笑语模糊传来。
定王赶到时,四名暗卫已将助手中的四人重伤,皆被冯远道拿铁链捆在一处转动不得。暗卫正在围攻余下三人,冯远道却蹲在阿殷脚边,右手扶着她小腿,似在扣问她伤势如何。这一场恶战中冯远道也负了不轻的伤,那狼牙棒挥动来去,他既要脱手进犯,还要留意护着阿殷,腰腿处早已被扫出很多伤口,鲜血夺目。
定王平心静气,解释道:“我行冠礼时,母妃赐我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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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大惊,顾不得失礼了,忙抓住定王的手臂,“殿下!这个回府再措置不迟,车厢里铺垫得丰富,马车又安稳,担搁半晌该当无妨的。卑职占了殿下的马车已是惶恐,哪还能……”
定王倒是规复如常,往中间坐好,看向阿殷的小腿,“这里如何?”
“阿殷,”定王第一次叫她的奶名,声音不似平常平静,乃至有些嘶哑,“别再逞强,我心疼。”
留下阿殷躺在车厢里,满心愣怔,面如火烧。
——两年前混在东襄使臣步队中来到都城,住入鸿胪寺,随后趁永初帝前去行宫的机遇半路行刺又逃脱无踪的东襄贼人!永初帝下旨四周搜捕,将涉案的人全都措置了,连同那些东襄使臣也遭重罪,就只此人清闲法外,天南海北找遍了也未曾发明他的踪迹,却本来是易容藏匿在了都城!
“卑职……”阿殷对上他深浓的眸光,底下如有波浪翻涌,能将人卷出来似的。她心跳俄然短促起来,别开目光,咬牙道:“忍得住。”她再如何技艺出众,到底只是个女人家,又未曾受过甚么重伤,此时额间鼻梢都见了汗,端倪全蹙在一处。负伤的腿更是动都不敢动,生硬的平放在地上。但是目光扫过那几位负伤后仍自苦战的暗卫,想到浑身血迹却还奔驰来去的冯远道,她又有些赧然,随即垂首,“卑职过于娇气,拖累殿下了。殿下,殿下不必管我……”
那大汉重伤之下,满头都是豆大的汗珠,却又被压着转动不得。定王将那略觉奇特的面庞瞧了半晌,旋即招手叫一名侍卫过来叮咛两句。侍卫扯下一段衣衿,蘸了些小铜瓶中的药水糊向那大汉的脸,不顾他的挣扎狠狠一痛揉搓,便从他脸上揉下很多与乌黑肤色全然无异的细泥。男人除了络腮胡子还是,眼目耳鼻却有了不小的窜改,与方才屠夫的模样判若两人。
“殿下说喜好卑职是不是?”阿殷坐得笔挺,将定王打量了两眼,却又别开目光,鼓着勇气道:“人间哪有人像殿下如许喜好女人。亲是殿下亲的,抱也是殿下抱的,殿下不是儿戏,莫非卑职就得顺服?那日在西山,卑职也曾大胆禀明情由,殿下不也忘了。殿下身在高位,对人天然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刚才还……”她顿了一顿,续道:“成果翻脸就不认人。卑职身份寒微,若不时候恭敬,莫非还敢对殿下骄横,本身找死?”
定王一起奔驰而来,嘴唇微有凉意,紧紧贴着她,旋即变得炽热,紧紧压在她唇上。向来沉稳的双手紧握着她的,暖和而坚固。阿殷只感觉呼吸心跳都停了,人间温馨无声,只要春光洒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