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赧然,敏捷将那本书抢返来藏到身后,“闲着无事,从那一摞中顺手翻了一本看,殿下别笑。卑职此次受伤,不但不能再为殿下效力,反倒让殿下担忧,实在惶恐。殿下看过了,且请归去吧。”
护持阿殷是定王先前派给冯远道的任务,但是现在阿殷特地问起,定王还是感觉内心一堵,“他伤势无碍。”
果然是骗着驸马来这里,要从他嘴里掏东西!
定王闻言回过神,道一声“请出去”,不过半晌,陶靖便带着陶秉兰满面焦灼的入屋。
寿安公主气势汹汹,眼角余光都不分给这些酒客,问了然贾青岚地点,由先头两名执刀侍卫开道,当即上了二层阁楼,拐往最内里的雅间。
贾青岚也不知那里来的底气,靠着陶秉兰站起来,指着寿安公主便含混道:“你来啦。来,喝酒。”
外头明月高悬,屋内灯烛透明,阿殷从傍晚睡到现在,此时没半分困意,正靠在软枕上翻书看。她腰间伤势并不算重,有畴前受伤的经历在,倒也不怕。只是腿上的骨裂听着可怖,定王恐吓她说,若疗养不好,转头不止影响腾挪的技艺,恐怕走路都要倾斜。
定王府中,此时各处早已安息,唯独静照堂中间的藤院里,灯火透明。
——虽说是冒险换来的,然细算起来,这完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十六岁官居四品的能有几个?半个都没有!
阿殷欢乐之下,笑得眉眼弯弯,“那卑职该感激殿下提携,给了这机遇。”
“忍……我忍不下了……”贾青岚含含混糊的,将那杯子重重砸在桌上,“公主又如何,触怒了我,同归于尽也罢!”
她所带的人也呼啦啦去了大半,方才雅间的动静早已轰动了很多人,远近围看。
然在寿安公主看来,贾青岚本日这景象,恐怕真是要同归于尽了。这地儿有陶靖父子,更有无数酒客,若贾青岚当真喊出来,她绝无能够堵居处有人的嘴,特别是这个陶靖!
定王也费心了整日,此时却没半点困意,只坐在中间的方椅中,看着阿殷入迷。
定王有些挪不开眼,忍不住往前俯身,低声道:“提携你,天然是有所图谋。你且想想,以四品官职做王府侧妃,礼部还能有贰言?”
锋利的刀锋刺入胸口,贾青岚呼喊的声音立时卡住了,他不成置信的看向寿安公主,在临死的那一刻,竟自寻回了半丝明智——
一则确切如定王所说,突摩那等贼子防不堪防,此人在这局中相称首要,姜家和代王如果以迁怒阿殷,乃至生出捉了阿殷威胁他的恶念,那临阳郡主正与他们沆瀣一气,接阿殷回府岂不是白白送羊入虎口?再则,即便代王等人一定有此胆量,临阳郡主必也会对阿殷挟恨,陶靖正想借寿安公主之的风波提和离之事,阿殷归去,又当如何安设,如安在临阳郡主的霸道淫威下自处?
“无妨。再说——”定王知他父女一定肯听好言劝说,摆出一百条来由来,他们也会惶恐不肯接管,便提起另一件事,“突摩被捉,难保不会有人记在陶殷头上。郡主府的戍卫毕竟不及此处周到,临阳郡主迩来也该有事要忙,陶殷畴昔,如何全面?她本就负伤不能多动,哪怕陶将军时候守在身边,也一定妥当。”
他越说越是委曲,越说越感觉陶秉兰跟本身投机,拿酒水润喉,愈发沉浸,此时声音早已含混,却还是说个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