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公主哪能容驸马如此猖獗,当即就要上前去扯。陶靖却在此时斜步过来,拱手道:“公主,驸马迩来苦闷,既然他有话要说,何不听他说完。”
见得定王返来,阿殷倒有些惊奇,搁动手中书卷,道:“夜已深了,殿下还不安息吗?”
定王躬身更低,不过一尺的间隔。再俯得更低些,便能偷亲她了,她会不会活力?定王有些记念芥子巷里阿谁亲吻,她的唇很柔嫩,让人眷恋。
定王再回到藤院时,已是深夜了。
这等无礼醉态,寿安公主哪能忍耐,当即怒道:“驸马喝醉了,跟我回府。”
雅间以内,贾青岚已然喝得沉浸,正拉着陶秉兰抱怨。他这几年当然跟着公主享尽了繁华繁华,但是寿安公主向来骄横,虽有驸马在身边,外头面首却没断过,更别说这两年看上了翟绍荣那美女人,来往半点都不避讳他这个驸马,只以身份压着,贾青岚早已憋了一肚子委曲。加上那日伉俪辩论,他又被寿安公主狠狠斥责一通,本日被陶秉兰请出来,便是借酒浇愁愁更愁,待得醉了,嘴上没了把门的,便将平日委曲尽数诉来。
陶靖这些年对陶秉兰的处境不甚担忧,最疼惜担忧的就是这个女儿,听过定王的论述,得知她本日对战的竟是逃犯突摩,嘴上虽未说,内心却总悬着。这会儿也顾不得定王在侧了,上前将阿殷细问一遍,确信她果然无恙,才算放心。父子二人将定王叨扰了半日,又深深谢过定王照拂阿殷之恩,便适时提出要把阿殷接回府中。
夜风掠地而过,檐下灯笼随风微晃,半开的窗扇以内,罗汉床边坐着个高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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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陶靖并未作声,只往前将陶秉兰护在身后,盯着已然失态的寿安公主。
刀锋退出贾青岚胸腔,温热的血立时淋淋洒在地上,寿安公主满面大怒转为惨白失容,惶恐的丢开腰刀。
定王既已重用阿殷,又将陶靖安排在贾青岚处,原也没筹算坦白。便将本日委曲约略说了,将太医说的话转述一遍,叫陶靖放心,继而问道:“贾青岚那边如何?”
不知坐了多久,外头蔡高的声音传来,“殿下,陶将军父子求见。”
寿安公主更怒,挥手便叫侍卫上前拽着他。
“我当时应准你跟冯远道去冒险,便是为此。不然以突摩之凶悍,我会派你去?”定王也觉方才语声局促,竟自笑了笑。在西洲时,他情愿派阿殷去铜瓦山上捉周纲,是因为尚未用情,以是顾虑未几,现在若非有这来由,她觉得他舍得让她去冒险?定王瞧着她眼底涌出的欣喜,道:“撤除内廷女官,朝中官居四品的女官凤毛麟角,以你的年纪,更是从无先例。”
藤院之名起骄傲院紫藤,院门内的两侧莳植了紫藤,十数年的发展后,紫藤枝蔓攀附就近的树干而上,虬曲蜿蜒的覆上院墙。这时节紫藤枝叶正茂,郁郁葱葱的覆盖在门头墙上,零散结了花苞。撤除门口这一丛,北墙根下亦以松木搭了凉棚,上头却未封住,只在四周莳植紫藤,隆冬时可借浓叶乘凉,秋夏季又能从枝蔓间隙漏下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