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肋间的伤口已经上了药,腿骨也由太医重新诊治包扎,缠满了粗布。身上的衣裳是定王后晌命人从裁缝铺买来的,由丫环服侍着换上,另将头发也洗了擦干,此时迤逦拖在枕畔,衬得脸颊更见白腻细嫩。她睡畴昔已有好久,双眼阖着,与翠绿双眉映托,是嵌在娇丽脸颊上的夸姣弧线。
到得门口,她却又缓了脚步,叫人暂不轰动,却放轻了脚步走畴昔,听听里头的声音。
寿安公主更怒,挥手便叫侍卫上前拽着他。
“不回,我……不回!”贾青岚吃力的拿起桌上酒壶,在寿安公主面前晃来晃去,“我还要喝酒,还要跟秉兰说话……我们……我们投机!来……今晚想说甚么就说……不醉……不归!”他浑身酒气,言语含混断续,扬起酒壶便咕嘟咕嘟灌了两口。
锋利的刀锋刺入胸口,贾青岚呼喊的声音立时卡住了,他不成置信的看向寿安公主,在临死的那一刻,竟自寻回了半丝明智——
“你……竟然……”他乃至连惶恐都未能说出,便已猝然断气。
“腰肋间有些重伤,并不碍事,只是腿骨被人重伤,这半个月需卧床静养。”定王引他父子二人畴昔,榻上阿殷睡得正熟,端倪安然,呼吸匀长,面色也是红润的。
藤院之名起骄傲院紫藤,院门内的两侧莳植了紫藤,十数年的发展后,紫藤枝蔓攀附就近的树干而上,虬曲蜿蜒的覆上院墙。这时节紫藤枝叶正茂,郁郁葱葱的覆盖在门头墙上,零散结了花苞。撤除门口这一丛,北墙根下亦以松木搭了凉棚,上头却未封住,只在四周莳植紫藤,隆冬时可借浓叶乘凉,秋夏季又能从枝蔓间隙漏下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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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王再回到藤院时,已是深夜了。
梦里她仿佛也感觉疼痛,眉峰微蹙,不知何时偷钻出锦被的右手微微曲张。
这等无礼醉态,寿安公主哪能忍耐,当即怒道:“驸马喝醉了,跟我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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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来算去,这定王府倒是现在最适合的养伤之处了。
——哪怕是高元骁这等出身好、技艺好、会办事,又得天子正视的也只是个四品官。哪怕阿殷向来钦慕、军功赫赫的女将军隋铁衣,在都护府中也只是个从五品的官职。她一个末等小官,只因为活捉了突摩,就要官居四品?父亲陶靖升迁之前,也只是个四品的都尉呢!
这么一说,陶靖倒是认识到了,想了想,阿殷这个时候,还真不能回郡主府上去。
寿安公主大怒之下杀了驸马,这动静紧跟着驸马情杀鸿胪寺少卿的风波,不胫而走。
寿安公主虽在靠近时叫旁人噤声,但是她到达酒楼之初便气势汹汹,陶靖耳聪目敏,哪能发觉不到。
睡着了也惦记取打斗?定王心内发笑,起家走至她榻边,将那不循分的右手塞入被中,又帮她掖好被角。烛火昏黄的光芒照在她脸上,温馨而温和。定王一手支撑在她枕边,另一手掖完被角,却舍不得放开,便只俯身看着她,从青丝到眉眼,从脸颊到唇颐,每一处都是熟谙的,却总叫他看不敷。
夜风掠地而过,檐下灯笼随风微晃,半开的窗扇以内,罗汉床边坐着个高大的身影。
里头陶靖并未作声,只往前将陶秉兰护在身后,盯着已然失态的寿安公主。
定王躬身更低,不过一尺的间隔。再俯得更低些,便能偷亲她了,她会不会活力?定王有些记念芥子巷里阿谁亲吻,她的唇很柔嫩,让人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