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切很美,哪怕此时卸尽钗环,素面朝天,还是美如画中之人。
“腰肋间有些重伤,并不碍事,只是腿骨被人重伤,这半个月需卧床静养。”定王引他父子二人畴昔,榻上阿殷睡得正熟,端倪安然,呼吸匀长,面色也是红润的。
锋利的刀锋刺入胸口,贾青岚呼喊的声音立时卡住了,他不成置信的看向寿安公主,在临死的那一刻,竟自寻回了半丝明智——
是啊,何必忍气吞声。陶秉兰也说了,自打陶靖给临阳郡主神采以后,临阳郡主已经比畴前收敛了很多。陶靖能做的,他为何不能做?
藤院之名起骄傲院紫藤,院门内的两侧莳植了紫藤,十数年的发展后,紫藤枝蔓攀附就近的树干而上,虬曲蜿蜒的覆上院墙。这时节紫藤枝叶正茂,郁郁葱葱的覆盖在门头墙上,零散结了花苞。撤除门口这一丛,北墙根下亦以松木搭了凉棚,上头却未封住,只在四周莳植紫藤,隆冬时可借浓叶乘凉,秋夏季又能从枝蔓间隙漏下阳光。
陶靖并未曾作声,见贾青岚犹自骇然睁着双目,上前帮他阖上眼皮,默不出声的带着陶秉兰出去,从另一处走了。剩下几个侍卫当然恶狠狠的威胁轰走旁人,然那屋中血迹却难以讳饰,方才那样的动静,谁能猜不到是如何的事?
算来算去,这定王府倒是现在最适合的养伤之处了。
*
夜深人静的,他俄然目光灼灼起来,叫阿殷心头一跳,“殿下请叮咛。”
刀锋退出贾青岚胸腔,温热的血立时淋淋洒在地上,寿安公主满面大怒转为惨白失容,惶恐的丢开腰刀。
定王闻言回过神,道一声“请出去”,不过半晌,陶靖便带着陶秉兰满面焦灼的入屋。
寿安公主气势汹汹,眼角余光都不分给这些酒客,问了然贾青岚地点,由先头两名执刀侍卫开道,当即上了二层阁楼,拐往最内里的雅间。
——仲春底官职变更,陶靖已升任从三品左骁卫将军,执掌西洲金匮、虎关及别州共十数个折冲府,成了名副实在的将军。
这么一说,陶靖倒是认识到了,想了想,阿殷这个时候,还真不能回郡主府上去。
待得陶靖父子拜别,定王命人端一碗甜汤药膳来,取了递给阿殷,“太医开的药膳方剂,于你伤势无益,喝了吧。我先去趟书房,等我返来。”眼瞧着阿殷开端喝汤,才仓促往书房里去——本日这一番安插,需善后的事情另有很多,虽交给了常荀去措置,要他拿主张的还是很多。
“我当时应准你跟冯远道去冒险,便是为此。不然以突摩之凶悍,我会派你去?”定王也觉方才语声局促,竟自笑了笑。在西洲时,他情愿派阿殷去铜瓦山上捉周纲,是因为尚未用情,以是顾虑未几,现在若非有这来由,她觉得他舍得让她去冒险?定王瞧着她眼底涌出的欣喜,道:“撤除内廷女官,朝中官居四品的女官凤毛麟角,以你的年纪,更是从无先例。”
定王长身立在榻边,扫一眼阿殷,就势道:“她腿上伤得不轻,太医诊过,说骨头裂了些,最宜静养,不好挪动。这藤院本来空置,叫她在此养伤,太医来去也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