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远道已是五品典军，从西洲剿匪到此次捉获突摩，他都功绩不小，父皇可酌情加官。陶殷虽是女流，却极忠心，突摩的狼牙棒威猛非常，便是她斩下了突摩右手，废他兵器。如何封赏，还请父皇决计。”
“依你所言，当初是临阳郡主以威势逼迫，你才入郡主府中？”
“微臣照实陈述，所瞥见的就只是这些。当时除了公主府的侍卫，另有四周酒客，皇上可召人再问。”陶靖跪得笔挺，不添油加醋，也未测度引诱。
“殿下当真是深谋远虑，安排周到。不过卑职那日所言，满是发自肺腑，无半字虚言。即使侧妃高贵，可那并非卑职所求，恐怕还是要孤负殿下……”
阿殷却俄然心底一软。
陶靖心中微跳，倒是面不更色，“先妻当初是逃荒至南郡，因为父母皆在途中亡故，便委身于微臣。她原是新州人，家在巨野，当年就已没了人丁。”――这林修天然是诬捏的名字，身份倒是从巨野本地找来的，本与冯卿春秋附近，厥后流浪亡故，这十多年畴昔，林家早已流浪失所，冯卿要顶替她的身份，倒也无人能深查出来。
陶靖听罢了，只是嘲笑――若临阳郡主晓得突摩之事，便该明白，此时的姜善早已是本身难保，哪还能翻起波浪？
永初帝便也不再多言，命人去拟旨封赏冯远道和陶殷，等宰相们和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到齐，便商讨起深查突摩案子的事情。
十数年的光阴，毕竟未能焐热这个男人。
这两天酝酿下来，现在这事儿一出，这结果倒真是不错。
翌日，定王将粗粗措置过伤口的突摩送入了皇宫。突摩浑身皆有伤处，右手被阿殷削去，左手被定王废了，肩上琵琶骨又被刺穿，任是再好的技艺，此时也没半点抵挡之力，只能任人鱼肉。因他身份要紧，定王也未轰动旁人，预先同永初帝禀报过后，便从北侧偏僻的宫门送了出来。
阿殷不知从那边生出的勇气，将双臂环在定王腰间，靠着定王的胸膛，点了点头。
“我……”阿殷下认识的想退开，却被定王抱得更紧。
而一旦进了这个度量，便再也不舍得罢休了。如果错过，那会是毕生之憾事。
“尚将来得及喊，便被公主杀死。”
到底是她妄图了，觉得朝夕相处总能日久生情，哪怕不能得欢心，有些许伉俪牵绊就很好。年青时骄横过，也趁着酒醉放下身材哀告过，诸般手腕使尽，他还是无动于衷。寿安公主养了面首，游戏花丛，她对那些俊朗墨客未曾多看半眼，着魔般追逐在他身后，却本来贰内心滋长的，只要冷酷与疏离，渐行渐远，终至通途相隔。
“微臣清楚。”陶靖跪地拱手，慎重施礼，“只是当年微臣娶郡主实非甘心，已在奏折中写了颠末启事，请皇上谅解恩准。如有惩罚，微臣甘心领受。”他拟这份奏折时，便是铁了心的。皇家最重颜面，且临阳郡主是景兴帝所封，身份更是特别。现在的天子虽则一定真的对景兴帝恭敬，但是满朝文武跟前，却总摆着感念禅让之德的姿势，他这般要乞降离，永初帝又没受过郡主磋磨，若没有实足的来由，必不该准。即便应准了，恐怕也会给颇重的惩罚，既挽皇家颜面，亦平旁人非议。
――这安排倒是与他假想的并没多大不同。以永初帝对冯远道的特别关照，将他调到身边陪侍摆布、收为己用是迟早的事，现在借着这由头加封他散骑常侍的高位，也能堵住旁人非议。至于阿殷，官职当然需尊荣加封，只是她的年纪经历摆在那边，放在别的衙署一定能服众，在王府做个右司马，有常荀这名位合法的司马措置诸般事件，她跟着学学，却也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