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目光随便打量,掠过两个锦衣华服的丫环,不期然却碰上了一双熟谙的眼睛。
定王续道:“父皇即位九年,代王向来循分守己,对父皇所立的太子也是臣服之态,极力帮扶。在百姓看来,他是文德兼备之人,不恋东宫繁华,主动退位让贤,这些年也做过很多无益百姓之事,是可贵的贤王。即便寿安公主和姜家骄横,旁人也不会算到他头上。而在朝堂,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多是当年先帝赏识汲引发来,固然对父皇并无贰心,却也感念先帝的恩典,与代王常有来往。父皇除非情愿背负骂名,不然若无实足证据,便难对代王科罪。”
定王谛视着她,缓缓道:“你更无可替代。”
定王低头看她,“父皇都晓得。但是仅仅凭这些,却不能认定他们大逆不道。”
那领头的禁军见她熟谙阿殷,倒也不催行,只在中间候着。
——那是冯远道本日特地送来的,说他得了两串,分给阿殷和他家中的mm。表兄妹二人两度并肩作战存亡拜托,阿殷拿他当亲兄长来看,可惜定王不知情,还是别戳在他眼皮底下的好。
巡查过内里院落,便是前面内眷的住处。
待得仓促用了早餐,便随定王上马,直奔怀恩侯府而去。
现在府门紧闭,萧瑟凄清,定王一声令下,禁卫军便上前撞开大门,一拥而入。
姜玉嬛!
这倒是阿殷未推测的。
“就只是如此?”阿殷惊奇。
“当然无碍!”阿殷已经坐了两炷香的工夫,便站起家在榻边来回走了两步,“哪怕殿下现在就叫我上阵杀敌,也是无妨的!”双眸粲然生笑,她原地转了半圈儿,顺手将中间的腰刀握住,摆出平常值守时的姿势来,“殿下看看,那里另有不当。”
——姜家会在此数日之间式微,当然是多年积累下来的根由,于姜玉嬛看来,倒是因为突摩冒然被擒的原因,而这泉源,便是陶殷和冯远道。现在遇见,天然不免跬怒。
阿殷吁了口气,今后靠着亭中漆柱,缓缓坐在那鹅颈靠椅中,声音愈来愈低——
如同盛装的美人被人撕烂了头发、扯碎了衣裳,再不复那端庄贵丽,只余狼狈。
“如何不能呢。”阿殷强压情感,发觉她几近贴到了定王胸前,忙今后退了半步,“这些证据堆在一处,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的筹算,还不敷论罪吗?”
自年节里法源寺一会,阿殷就没再见过姜玉嬛。即便厥后姜夫人往临阳郡主府上来了两回,姜玉嬛也未像畴前那样跟来,仲春的踏青赏花及马球赛中,她也未曾露面。现在蓦地相逢,她比先前肥胖了很多,更显得面庞秀致,眼眸剪水,只是遭遇此事,有些暗淡灰败。
她将书卷搁下,瞧着定王面色甚悦,便道:“殿下本日神采,似是有欢畅的事?”
临阳郡主那般罪过,竟然只落个如此轻的惩罚?
“当年怀恩侯府仗势欺人,放纵临阳郡主拆散我家人,害死我娘亲。现在他阖府被查抄,我想亲眼去看看。”
阿殷听了不测,笑道:“殿下竟然会敬佩家父?”
那太医是个谨慎的人,即便伤势已经无碍,但是毕竟是伤筋动骨,他每日还是过来瞧瞧,催着阿殷定时抹药,不留半点不当。
“家父对姜家也是哑忍多年,这等丧事,天然该奉告他。”阿殷昂首,有些迷惑,“殿下有叮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