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冯远道年纪轻简便官居三品,得天子正视,何尝不是永初帝追思旧事之故。阿殷兄妹秉承冯家血脉,能够堂堂正正的行走在朝堂上,已足令季先生安抚。
上首永初帝亦瞧见他兄弟私语,趁着歌舞暂歇的空地,问道:“在说甚么?这么欢畅。”
“俗话说以柔克刚,玄素惯常冷僻,现在如许才对。”皇后接过话茬,笑望谨妃,“如许才是正理,也免得谨妃mm担忧。”
本日陪侍定王的差事还是由蔡高担负,阿殷同常荀着官服畴昔,途中倒遇见很多熟人。
这一凛之间,冯远道和陶秉兰、阿殷兄妹已回身拜别。
定王伸手取过茶杯缓缓喝了,目光落在阿殷身上,仿佛她便是杯中清茶似的。他面上一本端庄,眼底却浮着笑意,“你是头回受邀,焉能不去。既然欢畅,准你初四休沐,好生筹办。”
可为何会是在这众目睽睽的宴席上?皇上就不怕他会像畴前那样决然推让?还是说,皇上料定他情愿体贴父皇情意,借着群臣在场,威胁他点头承诺?
拖着沉重的双腿没走两步,忽听前面常荀噗嗤笑出声来。
定王端坐在案后,目光扫过斜劈面的女眷,公然见到了那位高夫人,以及高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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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姿势,愈发让临阳郡主碍眼。
“是吗?”冯远道本就钳着临阳郡主的手臂,闻言蓦地一扭,在轻微的断骨声中,逼出临阳郡主一声痛呼。他是习武之人,疆场上杀人斩将全无踌躇,现在愤而脱手,更是毫不包涵。未等代王妃出言,冯远道就势一推,将临阳郡主推畴昔,怒道:“陶司马的生母已是亡人,郡主如此出言热诚,有甚么资格经验后代?姜侧妃如此不明事理,是忘了皇上的叮嘱?”
阿殷手指微微颤抖,被陶秉兰悄悄握住。兄妹二人同胎而生,没了临阳郡主的压抑,豪情比畴前靠近很多。陶秉兰抬高声音,解释道:“我们不能当众脱手。”
阿殷远远瞧见,觉其罪有应得,便只微微嘲笑,看向陶秉兰,“我们走吧?”
阿殷不乐意叫他们得逞,便也学了他的模样,一本端庄的拱手道:“卑职多谢殿下,这对卑职而言是大事,干脆初三那日也准休沐如何?归正府里比来无事……”她抬高了声音,嘀咕道:“殿下和常司马有此闲心恐吓人,卑职也该抽暇偷懒。”
“不过这回娶的是侧妃,玄素府上毕竟缺个正妃,皇上——”皇后本就生得雍容,经那袭明黄衣袍烘托,更显高贵端方,“臣妾倒是看重了个女人,出身丰度都配得上玄素,不如功德成双,皇上亲身下旨再赐一门婚事?玄素孤傲了这些年,也该娶妻立室,早些给皇室添个皇孙了。”
“是该娶个正妃添皇孙。”永初帝点头,“是哪家女人?”
临阳郡主满腔的悲伤不甘与屈辱,皆化作痛恨,看着阿殷那袭官服,恨不得当场撕烂。另有那张脸,与她当年在南郡见到的阿谁女人那样类似!每回见着,都叫她恨不得拿刀子划花。十数年畴昔,陶靖还对阿谁女人念念不忘,乃至本日,还拿了那血帛出来……
“玄素,这是双喜临门的功德。”永初帝一看他又要出口回绝,立马截住了,“朕晓得你的脾气,这些年是闲散惯了,不肯受拘束。可你瞧瞧摆布,太子和玄英都有儿有女,就连玄夷都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你还要拖着大事,叫人操心?皇后目光向来极好,高相为国繁忙,他的令媛也是丰度出众,堪为皇家儿媳。朕也成心娶他做儿媳,早日给朕添个灵巧的皇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