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妘当时便将定王暗恨得咬牙,回府见到兄长的失魂之态,想起阿殷来,忍不住便将怨怪挪到了阿殷这个以色惑人的祸首祸首头上。
凤凰台往上一阵,便是个临风的凉亭,四周有石柱围栏,中间横着铁索,防人摔落下去。
定王能率领千军万马厮杀疆场,能背负杀神之名,毫不止是因为军功,更因他刁悍技艺所淬炼出的冷厉气势。方才被十人围困,他虽多处负伤,却能支撑到阿殷赶来,足见其本领。现在有了助力,对方的攻袭被分走大半,剩下三人围攻时,他那冷厉气势顷刻如浪般反拍畴昔——
嘉德公主也有好久没见常兰惠,现在见着,她本就坦直活泼,自是与常兰惠相谈甚欢。
“甚么事?”阿殷的品级比嘉德公主带的侍卫头领都高,当即扒开世人出来,瞧见嘉德公主无恙,稍稍松了口气。
这女人的心机,倒也成心机。
有了兵刃,更是如虎添翼。
她凝神细辨,到得近处,才闻声那水声里模糊有金戈交鸣之声。
这儿长年不见阳光,便比别处酷寒,隆冬当中,也让衣衫薄弱的阿殷觉出凉意。
阿殷惯于此事,且跟常兰惠几近没甚么友情,也不畴昔打搅,只持保卫伴随公主的职责,在几步开外站着,恰好赏景。
阿殷小时候曾被父亲带着来凤凰岭玩耍过,厥后陶靖远赴西洲,夏季里多数不能回京,她便再也没机遇前来。
语音未落,俄然闻声不远处的凤凰台上传来一声尖叫。这声音如尖刺灌入阿殷耳中,她挂念嘉德公主,那里还顾得上高妘,只粗粗拱手,便如箭般飞窜畴昔。
那一瞬,阿殷竟生出了惊骇——恐怕定王躲闪不及,那寒光闪闪的剑便取下他的首级。百余年来,曾有过军功卓著的王爷被人暗害,设伏刺杀的事!惊骇之下,脑筋反而更加复苏灵敏,阿殷握刀蹂身,就着剑光密网中瞬息即逝的裂缝钻入,到达定王身边。
嘉德公主带了她宫中的四名侍卫和两名随行宫女,定王则点了阿殷伴随,另叫蔡高点选二十名精干侍卫,沿途护送。浩浩大荡的步队进入别苑,自有官家派驻的仆婢驱逐,办理起居。
阿殷先前受训,对死士也晓得些,见那人还保持着倒下时的姿势,便知是在口中藏了毒物,见没法逃脱,便自绝性命。
凤凰台并不在永初帝的那座别苑当中,而是在凤凰岭西麓的山腰。
次日,她便拉着定王,兴冲冲的往凤凰台去。
苦战的间隙里,她眼风扫见地上的人,却发明那人早已断了气味。
“殿下讽刺卑职!”阿殷朗然,“这等大事,定王殿下自有裁夺,哪是卑职能摆布的。”
高妘有些不测,“不是你做的?”
那边高妘见她风轻云淡之态,更是愤怒,幸亏她跟众公侯令媛来往时已练就极好的耐烦,即使心中有气,却不至于等闲透露喧华,只缓缓走向阿殷:“陶女人,有些话想同你说,可否暂借一步?”
“嗯……实在……说得非常!”嘉德公主发笑,目睹凤凰台遥遥在望,拉着阿殷便加快脚步。
高妘身后跟着四个丫环,带阿殷进了那凉亭,面上的愤怒便有些压不住了。
即便已跟着定王经历了很多风波,面前这场打斗,倒是她所见最凶恶、最令人提心吊胆的。那十人纵横来去如风,各个技艺出众,定王本日未带佩剑,又将侍卫都留给嘉德公主,此时孤掌难鸣,被虎狼环伺,更是险象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