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公主这回前去,便是得永初帝允准,住在这别苑中。
即便已跟着定王经历了很多风波,面前这场打斗,倒是她所见最凶恶、最令人提心吊胆的。那十人纵横来去如风,各个技艺出众,定王本日未带佩剑,又将侍卫都留给嘉德公主,此时孤掌难鸣,被虎狼环伺,更是险象环生。
凤凰岭是京外的避暑胜地,固然路程悠远,却叫很多王公贵族趋之若鹜,争相在四周买宅置地,修建消暑的别苑。永初帝当年还是王爷时,也曾在此处建过别苑,厥后他即位为帝,这别苑便更加着意润色扩建,巍峨都丽,沿着东侧的山势蜿蜒而上,佛堂小院、凉亭华屋俱备。
高妘身后跟着四个丫环,带阿殷进了那凉亭,面上的愤怒便有些压不住了。
凤凰台往上一阵,便是个临风的凉亭,四周有石柱围栏,中间横着铁索,防人摔落下去。
“嗯……实在……说得非常!”嘉德公主发笑,目睹凤凰台遥遥在望,拉着阿殷便加快脚步。
鲜血混着打落的牙齿飞溅而出,阿殷的刀锋滑过对方膝盖,完整阻断他的腾挪。
高妘当时便将定王暗恨得咬牙,回府见到兄长的失魂之态,想起阿殷来,忍不住便将怨怪挪到了阿殷这个以色惑人的祸首祸首头上。
以是此时见到阿殷,高妘实在没甚么好神采,攒着的满肚子气直往头上涌,她费了好大的力量,才朝嘉德公主摆出笑容,施礼问候。
“不是我!”
这儿长年不见阳光,便比别处酷寒,隆冬当中,也让衣衫薄弱的阿殷觉出凉意。
腰刀本来轻巧,被对方的剑网压着,却仿佛重有千钧,让她每一次挥刀都要用尽尽力,还不敢有半点迟滞。腰刀与长剑相击,阿殷被震得虎口发麻,腰刀几近脱手飞出,阿殷死命握紧,感受锋锐冰冷的剑气滑过后背,有溽热的血珠往外排泄。
流言中的各种批驳,更是让高妘对阿殷讨厌,乃至威胁高元骁,不准他再惦记这狐媚之人。
阿殷和定王的婚事并未受那流言影响,停止得稳稳铛铛。礼部原拟将婚期定在来年三月春暖之时,定王却明显等不得那么久,跟礼部尚书费了番口舌,将婚期定在本年腊月,算算也就只剩半年风景。
闻言她莞尔一笑,端倪更见清丽,“卑职官位低,坐得靠后,中间隔着那样多的官员,殿下天然看不清。我坐在那儿,也看不狷介台上呢。只能看到殿下坐在刘妃娘娘身边,竟然还撒娇。”
阿殷当即举刀抵当,半点都不敢分神,在剑影之间穿越求生——以她和定王之力,不成能攻破这十人的围困,现在之计,唯有拼力抵当,等其他几个侍卫赶来。
嘉德公主带了她宫中的四名侍卫和两名随行宫女,定王则点了阿殷伴随,另叫蔡高点选二十名精干侍卫,沿途护送。浩浩大荡的步队进入别苑,自有官家派驻的仆婢驱逐,办理起居。
但是毕竟是负伤后不及平常矫捷迅捷,她还未赶到,那人便落入水中,敏捷沉向潭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