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处于山腰,这一带当然有奇峰异景,山势却也险要。阿殷不知为何心头突突直跳,辨明方向,便如玉燕般在嶙峋怪石之间疼痛疾奔,因她身子轻巧,有诸多能够借力之处,便率先靠近寒潭。
阿殷牵出一抹笑,“高女人固然问就是了。”
次日,她便拉着定王,兴冲冲的往凤凰台去。
阿殷的态度过分笃定清楚,高妘细辨半晌,竟没能寻出马脚。她与阿殷年纪相若,又是生在相府,见惯了父亲在朝堂的手腕,又能在皇亲和公侯贵女之间进退自如,自问察言观色的本领,都要比阿殷超卓很多。若不是陶殷纯熟成精城府太深,便是她心中无愧,以是如此开阔了。
定王来这里的次数很多,此时将侍卫都派去保卫嘉德公主,他恰好躲闲,往别处散心去了。
霹雷的飞瀑之声还是袒护着此处动静,十七道人影穿越来往,迅如电闪。
嘉德公主这回前去,便是得永初帝允准,住在这别苑中。
“并非如此。”阿殷面色安然,“我也迷惑这流言出处,更不知那人辟谣肇事,是何用心。”
这女人的心机,倒也成心机。
此处山环水绕,阴翳清冷,比之都城的炽烈,实在令民气旷神怡。嘉德公主当晚便在这别苑里四周游走散心,将各处风景都看过了,直至夜深月明,才被宫女苦劝着回住处歇下。
凤凰台往上一阵,便是个临风的凉亭,四周有石柱围栏,中间横着铁索,防人摔落下去。
模糊的说话声传畴昔,高妘回身见了是嘉德公主,忙要施礼,待看清公主中间玉身含笑的阿殷时,不由愣住。
定王身边三人连续被他拿下,阿殷对战的一人被重伤,另一人已被迫鄙人风。她天然晓得胆敢刺杀当朝王爷的必然来头不小,转头还需活捉了查问,是以招式虽凶恶,皆取其关键,却并未直接取性命。这是她自到定王身边时便紧紧刻在心上的端方——遇敌时首要庇护定王,其次极力活捉,若力不能够,才可下死手取其性命。
及至前面都城流言四起,句句戳着高妘的闺中清誉,更是将高妘几乎气炸了肺。
定王能率领千军万马厮杀疆场,能背负杀神之名,毫不止是因为军功,更因他刁悍技艺所淬炼出的冷厉气势。方才被十人围困,他虽多处负伤,却能支撑到阿殷赶来,足见其本领。现在有了助力,对方的攻袭被分走大半,剩下三人围攻时,他那冷厉气势顷刻如浪般反拍畴昔——
这是把当日被拒婚的摧辱愤怒,都算在她头上了?
暑气覆盖全部都城,宫里的嘉德公主耐不住这闷热烦躁,特地求了永初帝,允她出宫散心。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想劝说陶女人。”高妘不自发的后退两步,以免跟阿殷说话时抬头疲累,面上却更见冷酷,“这流言不管起自那边,都损了我名誉,陶女人天然也知其所言不实。定王与永安王同为皇家子嗣,脾气却各不不异,永安王高雅睿智,谦恭有礼,最知宫廷礼节分寸。私信来讲,我阖府高低都更属意于他。而定王……”
一个“救”字尚未喊出口,忽觉人影一闪,被人拉住胳膊,旋即撞在熟谙的胸膛。
语音未落,俄然闻声不远处的凤凰台上传来一声尖叫。这声音如尖刺灌入阿殷耳中,她挂念嘉德公主,那里还顾得上高妘,只粗粗拱手,便如箭般飞窜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