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负苦衷,另有脸问这话?”高夫人大怒之下,厉声道:“你纵不喜皇上为妘儿赐婚,她也是钦定的永安王妃。你算甚么东西,竟敢脱手伤她?妘儿如果有半点闪失,我就取了你性命!”
阿殷不消猜都晓得是高夫人找她,莫非也是跟高妘思疑的漫衍流言有关?
她稳步上前,施礼道:“高夫人。”
他身上伤处已然包扎完了,换了洁净的衣裳,外头罩着青金色的云纹长衫。比起高夫人的厉声斥责,这声音实在陡峭,乃至不带情感,然更因不带情感,便见威仪沉肃,令民气头凛然。不但阿殷,就连高夫人都转过身,朝定王看了畴昔。
“这不是我做的。”阿殷看她这模样,便知此事不是高妘平空构陷。
忽觉定王碰了碰肩膀,阿殷如被火烫,回顾就见定王已将外衫脱了下来——
阿殷听得一头雾水,“夫人是说我将高女人推下了斜坡?”
定王缓徐行下台阶,打量着高夫人,只点了点头以示号召。
指尖罕见的颤抖起来,定王将手臂收得更紧,像是想把阿殷嵌入身材。
可为何有人要冒充她?
“你竟然还敢来!”高妘咬牙恨声,“娘,断不能饶了她!”
这下么……
定王勾唇,分开破坏的衣衫,看到她哀痛有一道极颀长的陈迹。因剑气锋锐,这一下割得颇深,皮肉却毁伤不大,只是苦战中被撕扯开了些许,血珠子往外冒个不断。
高家的马车紧随厥后回城。
定王心头一跳,伸手畴昔探,发明那破坏竟有一尺长,连同中衣也划破了,指尖触及内里温热的肌肤,竟有血珠。他不知伤势深浅,自是悬心,道:“背上有伤,转过来我瞧瞧。”
“庇护殿下是卑职的职责。”阿殷的手就在定王胸前,摸到其间溽热,看到定王稍见惨白的脸,却还是担忧,“卑职还是先帮殿下上药吧?”她说话间就想直起家来,却被定王用力再度揽入怀中。局势已定,那点伤无关紧急,他现在只想抱着她,停歇澎湃翻滚的情感。
“那我当时可曾跟你说话?”
故而高妘抽泣怨怪,她怜其伤势,并未择声。
那边侍卫收回求救的哨箭后没敢过来打搅,此时也不敢用心措置伤口,围成一圈紧盯核心动静,以防另有旁人来袭。
这指责过分高耸,不但阿殷,就连嘉德公主都愣了,“夫人这话是如何说的?陶司马伤了高女人?”
阿殷自去寻了套衣裳换着,又因苦战疲累,吃了几块糕点。待她再回到定王居处时,俄然那边人头攒动,阁楼外站着很多人,簇拥着中间一名盛装妇人。阿殷透过空地也瞧不出那是谁,只见嘉德公主陪在中间,想来那也是位朱紫。
——就算是体贴她,莫非不能好好说话,非要用威势来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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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得了空地,拱手道:“卑职随公主同往凤凰台,碰到常女人与高女人,因高女人有事要说,便随她前去往上的那座亭子,这事不管宫人或是高家的丫环,皆可见证。在那亭中话还没说完,卑职闻声凤凰台上有人尖叫,便立时赶归去,公主说看到有人影晃过惊驾。”
这一日先是定王几乎遇刺,后又有人冒充她害人,实在蹊跷。阿殷辞了常兰蕙,回到别苑,便报命解缆回城。
她既然不肯信定王,认准了高妘所说的话,阿殷再分辩也是徒劳,便道:“高女人受伤,理应畴昔看望,不如我随夫人走一趟,与她劈面问个清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