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殿下在西洲的行事,为的是百姓安宁、朝政腐败。侍卫与军士合力剿匪,舍了性命安危搏杀,连皇上都赞美嘉奖,却不知王妃怎会感觉这是自甘轻贱?至于王妃所说的丢人,古往今来多少女将,不都是与男儿为伍报效朝廷,远的不说,近的就有北庭的隋小将军。她是伯府嫡女,率军作战时巾帼不让须眉,令人佩服,依王妃所言,莫非也是在丢人了?”
他是王府的右典军,今儿已然正式上值,穿了典军的服制,比在西洲时更见豪气。见到阿殷,他也是露了忧色,号召他进了内里,对着一名正同常荀说话的中年男人拱手道:“回禀曹长史,陶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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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不晓得的是,这顿饭很快便在暗里传开,世人皆知殿下赏识这新来的右副卫帅,故而不敢轻视。
来不及沉思,阿殷提线,公然揪出条活蹦乱跳的鲫鱼。
阿殷跟着冯远道施礼,那边常荀斜靠在椅中,冲阿殷一笑,“不错,从八品的官职。王爷成心种植,好好做事。”
“王妃怕是曲解了。”阿殷气怒之下纵不能厉声辩驳,声音却也冷硬起来,脊背笔挺,面上殊无惧意——
王府中的右卫还是要每日跟从定王出入,只是不必值夜罢了。此时右卫中其别人已然上值,阿殷初来乍到,没像上回那样直接去做事,而是被冯远道领到一处屋中,将她交给一名教习——“跟从殿下在都城来往,端方礼节非常讲究,你先学透这些,再去上任不迟。”
绕过两丈宽的大影壁,青石板铺就的甬道直通正厅。王府高贵,这正厅除了身份高、声望重的人过来,平常从不翻开,府中仆人乃至都不准随便靠近。阿殷跟着走了两步,便拐向侧面的长甬道,两侧的房屋装潢华贵,却仿佛是空置着的,直到过了一重拱门,才见一座宏伟的议事厅,本来是王府长史司的衙署。议事厅两侧有很多屋门,或开或掩,有仆人侍卫仓促来往,想必长史司诸事都是在此处讯断了。
上首代王妃嘲笑两声。这件事说不过阿殷,天然还能挑别的刺——
——若搁在之前,按临阳郡主的的盛气,陶殷若敢顶撞半句,临阳郡主当场就会怒而奖惩,叫她晓得短长。本日却就这么悄悄松松的放归去了?
临阳郡主用心叹了口气,道:“今时不比昔日,皇上一奖惩兄长,就有人见风使舵,令民气寒。她能有多少本领,前面还不是陶靖撑着,放纵她顶撞于我。也是我当初瞎了眼,竟感觉他勇武过人,痴心了十几年。到头来,反遭此辱!”
到得厅中,正巧冯远道从内里出去。
此时两人弃马登山,傅垚喜好热烈,拉着阿殷进了庙门,一起往内,在大雄宝殿前的烛塔边立足。
定王公然犒赏她垂钓的功绩,不止给了鱼,顺带让她随便尝尝桌上其他菜色。阿殷前晌才听了老先生唠叨,此时不敢与定王对坐用饭,死活站着吃完了。不过这府里的饭菜倒是很适口的,阿殷喜好那一道烧茄子,厚着脸皮多吃了些。
侍卫报命而去,阿殷已经在池边看了半天,透过冰面将远近游鱼看得清楚,见里头清一色的都是鲫鱼,且大多长得肥美,便道:“殿下这池子里养的满是鲫鱼,倒是与别野生的红鲤鱼分歧。”毕竟是个女儿家,风俗了在池边喂鱼观水,此时不免恋恋瞧着冰下,看远处鲤鱼游来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