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各处贩子上都是赏灯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好不拥堵。她此时偶然赏灯,便只挑了人少的偏僻陋巷行走,垂垂的便发觉仿佛有人尾随跟班。她也不动声色,只是脚步愈来愈快,仿佛有急事赶着回家似的,挑选的路也越来越偏僻,免得遇见拥堵的人群迟误时候。
这头阿殷并不知临阳郡主等人究竟作何筹算,遇见代王也没当回事,见得他解缆,天然当即跟上。
那代王妃当然仰仗姜家,在代王跟前却一贯谨慎,此事她毫不敢擅做主张,必然是得了代王的首肯。
常荀笑了笑,转而看向定王,“殿下感觉呢?”
里头陶靖和冯远道才审判吧,神采也很丢脸,“是些逃亡之徒,受命将她抓住,送到城外的曲水居。”
以是阿殷即便曾在某些时候被震惊心弦,却未坚信当真,更没等候定王会因这个原因偏帮于她。
冯远道让阿殷在外稍后,便同陶靖入内审判。
定王目光微露锋芒,“代王兄好通达的动静。”
因定王开口说要安排,命冯远道今晚随行,他天然不能再与陶靖同处,本日便替了蔡高跟着。到了门口,叫旁的侍卫在外等待,他和阿殷这个右副卫帅便跟了出去,贴身保卫。
定王举杯笑了下,“我明白你的意义。还是该谢你。”
冯远道一起尾随,就见那少年被抬入一间屋中,里头烛火透明,点了极重的熏香。只是此时屋中尚且温馨,那些人没敢多动,将麻袋原样放在床榻上,便都退了出来。
女孩子本性使然,对于这时节里不如何见到的鲜花,却还是有天然的爱好。这屋子本来精美华丽而没火食火气,添上这瓶花却顿时增色,叫人看着欢乐。加上窗外华灯初上,笑语依约,便更叫人觉出欢庆高兴的氛围。
阿殷因为路上走得渴了,这会儿正捧着茶杯喝茶,蓦地被常荀提及,差点被呛到。
来的是个蒙面的男人,手里是把匕首,守势疾劲。
难怪本日在呼家酒楼相逢,代王兄竟会往阿殷身上多留意,本来是早就存了贼心!
这呼家酒楼位于朱雀大街和南武街的交汇处,北可望皇城登楼,东西是都城最热烈繁华的两条长街,加上处所宽广,便成了赏灯的绝佳去处。往年定王对这灯会兴趣不高,本年可贵说要来看看热烈,常荀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拍着胸脯说要请殿下吃酒赏灯,早早将呼家酒楼的上等雅间定了下来。
那六人虽也是妙手,但是现在反被围困,加上阿殷技艺矫捷他们等闲捕获不到,被她逃脱至陶殷出,因而景象蓦地折转,着人的强盗反被困在中间。
“卑职不敢滋扰殿下。”
“实在也只是……”阿殷欲言又止,只含混的道:“卑职获咎了朱紫,得知元夕夜有人要对卑职不力,怕受其害,以是来找冯典军乞假。那人势大,卑职力弱难以应对,心中惊骇担忧,才会一时失态。”
定王抬步出来,见这雅间颇宽广,除了靠窗的桌椅酒菜,角落里纱屏隔出另一方六合,里头有琵琶声委宛传来。
定王目光沉沉扫过那几个贼人,“既是受命行事,想必已得金银?”
定王过了楼梯口没走两步,忽见侧方珠帘翻开,里头走出个服饰华贵的男人,不是代王是谁?
定王眉头还是皱着,想开口叫那乐声停下,目光微转瞧见阿殷唇角翘着笑意时,却硬生生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