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返来再做一次。”他睇着阿殷,叮咛道:“这段时候就在家里歇着,少外出。”
那些权势恭维、畏敬恭维全都成了泡影。
酸笋鸡皮汤并不难做,阿殷爱吃这个,特地学过做法,味道还算能够。只是没想到,那回在西洲假扮伉俪时髦起露了一手,却叫定王给惦记上了。
阿殷这里得了叮嘱,果然没轻举妄动,即便往贩子买东西,也要由陶靖陪着同往。
当初姜家显赫鼎盛,明里暗里已不知欠了多少血债。姜玉妩做临阳郡主时便纵横放肆,曾为侵犯地步庄园逼得很多人家破人亡,手上也沾着很多性命。现在有人来寻仇,且除了两支短箭外没留任何陈迹,天然也没人情愿为她出头,作势查探了一番,便成悬案。
姜玉妩抬袖将眼中的昏黄拭净,并未发觉不远处泛着寒芒的箭头——
锅中的汤已然鼎沸,阿殷表示定王取过空的瓷盆,将香喷喷的汤盛入此中。只是她惯于舞刀弄件,在这类事上毕竟陌生,冒然伸脱手被烫着,立时将指头送到唇边吹了吹没敢再拿。
西洲的悍匪不敷为惧,都城的暗箭却最难防备,她天然晓得该谨慎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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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铁峰寺虽无盛名,倒是当年冯卿进京后极爱去的处所,传闻在这寺里为亲人祈福,非常灵验。
她的脸上残留泪痕,望着都城,目光茫然。
但是要送甚么呢?
家里的厨房不算大,却非常整齐,加上快意不时就会拿酸笋来做些开胃的吃食,食材也都是现成的。外头的风愈来愈凉,垂垂飘起了雨丝,定王掩上窗扇,叮咛快意出去,他亲身燃烧给阿殷打动手——畴前行军在外,他虽不必亲身脱手造饭,却也曾尝试过,这会儿虽不甚谙练,应阿殷的指导帮手打理,倒也很顺利。两人自了解以来,都是定王叮咛阿殷东奔西走,本日轮到阿殷使唤定王,也颇别致。
那以后金莼玉粒,都城里驰名的厨子在宽广的大厨房里做出各种吃食,邃密而甘旨。
雨势渐盛,外头树木被打得刷刷作响,厨房里两人忙活,倒是别成心趣。
阿殷倍感成绩,满足的嗅了嗅香味儿,中间定王接过她递来的空盘子放下,站在她身后,“还要多久?”
“殿下这就难堪我了。可贵有空,哪能不去外头逛逛?”
“可打搅我做饭,却很不对。”阿殷侧头觑他,见他眉间最后那点郁郁已然不见,便盈盈一笑,“殿下跟着去了行宫,既然是避暑散心,晌午必然有宴席。现在太子不再,就只要殿下和永安王,殿下如何却逃席过来了?”
糕点和饭菜顺次摆开,两人费了很多心神做出的酸笋鸡皮汤摆在比来处。
就像她对陶靖的十数年追逐,不过是个固执天真的梦。
时至本日,她再度站在此处,却发明畴前的她如在梦里。
“宴席很无趣。”定王将她抱得更紧,“太子被禁足,皇后见到我天然没甚么好神采,父皇虽在行宫,心机却还在朝堂,母妃这回又不在,坐着也是无事。倒不如来找你。”
定王也不打伞,叫阿殷在檐下留步,自出门大步去了。
先前季夫人叮咛购置的东西垂垂都备了起来,只是要送给定王的东西还是定夺不下。她暮年困在郡主府中,习武读书之余,也曾学过针线,小物件被骗然能拿得脱手,大的东西却全无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