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强忍数日,可贵见美人展颜娇笑,顿觉云开月明。俯身将阿殷抱起,快步出了内间,往外头的屋中去。
永初帝念北地将士尚在浴血奋战,便免了乐舞。如此一来,宴席上无人扫兴,世人便需多说些话儿。但是帝后在上,即便是公主王爷也不敢像平常人家那样谈笑打趣,闲话之间,不免又提及待嫁的嘉德公主和年后即将与高妘结婚的永安王。
阿殷头一回在王府过年,固然诸事由长史办理,府中灯笼布设、年节器物筹办之事无需她操心,往各家的贺礼却还是得她来过目。幸亏年初进王府当差,跟着常荀出入诸处,对跟王府有来往的人家也有些体味,经管事嬷嬷回禀,定王指导,做起来也不算太难。
不过是拿隋家那丫头做个幌子,几句话便阻鉴定王的路,这软肋还真是好掐。
定王也不言语,端然坐在案后。直至宴席将尽,有内监自后门出去报动静,永初帝听过随身内监的禀报,沉默面色一沉,往太子处瞧了一眼。太子正跟永安王兄友弟恭,并未发觉。
谨贵妃原也是这般设法,但是数日前定王进宫历数隋丽华失德之处,她虽不肯坚信,见儿子果断,却也不再强求了。只是毕竟心存遗憾,此时闻言,她也只笑了笑,“此时全凭皇上裁夺。”
凝积数日的冰雪溶解,她眸中笑意明朗,令人沉迷。
永初帝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并未则声。
阿殷微微抬头强忍泪花,却冲定王绽出个笑容,“多谢殿下。”
“冯家虽已得赦免,毕竟臭名未清。”定王伸手将阿殷揽入怀中,寂然道:“我定要还太傅清名,即便你不能再改回冯家外孙女的身份,也能为太傅立庙,令香火永存,供你经常拜祭。”
数日前泰州垂危的文书飞来,永初帝焦灼之下,几乎就要派定王去。若非他和皇后劝说,恐怕此时定王又到那边出风头去了。幸亏东宫人才很多,有人保举了将才出来,永初帝尚在踌躇该用哪个,看方才那意义,圣意总算是定了。
孟皇后自腊月初便身材有恙,至小年后才算精力起来,将宴席办理得妥当。
及至姜家倾塌,阿殷虽起了为母亲和外祖父设灵位的动机,却因是侧妃之身,与陶靖商讨过后,终究撤销——陶靖虽也算是武将中出类拔萃的职位,却未得赐任何府邸,目下仍住在静安巷中。加上家中只要仆婢留守,父子常常外出,几近无人防卫,冒然设灵位,若被发明,便是授人以柄。
沉默好久的永初帝饮尽杯中酒,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你已有了人选?”
“丽华就要十七了,却还不决下人家。隋将军在外交战劳苦,铁衣也率军兵戈前程无量,皇上可赏铁衣个封号,寻个好人家赐婚,也博个好兆头,等候北地战事早日定下,边陲安定。”说罢,便笑盈盈看向谨贵妃。
这古意斋虽不及静照堂齐备妥当,妙在绝无闲杂外人,加上保卫都在百步开外,屋内动静等闲传不出去。屋中虽不设床榻,倒是桌椅书架俱全,走至内里将书案上杂物揽去,令阿殷分腿坐上,便重重亲吻胶葛畴昔。定王那晚既用强力迫得阿殷换了姿式,此时再哄她则更轻易入巷,自是纵情驰骋,妙不成言。
谨贵妃面色稍动,看向定王时,毕竟是强忍着没接话。
芥蒂与负气皆消匿无踪,她的态度折转,定王亦觉心软,低声道:“那天是我行事莽撞,弄伤了你。丽华的话只是引子,是我想起畴前高元骁对你的胶葛,才难控情感。阿殷,我今后再不会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