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体例很好。不过——”他就势将阿殷箍入怀中,“我不会让你被人捉走。”
那净水中混了药粉,邱四娘平常不肯喝,现在渴极了,哪怕□□也要喝下去。待得两刻钟畴昔,药效垂垂起感化,常荀总算挖到了想要的信息——邱四娘虽对刺杀之事毫不知情,却透暴露了她在都城的下属,城北一处歌坊的女管事。
可这都城中,敢如此行凶的,还能有谁?
“另有,阿殷,你是我的老婆,不止是王府的右司马。”
“能活着,何必寻死?她活着上另有牵挂的人。”
幸亏定王很快就又规复如常,阿殷心跳在漏了半拍后又归于平常,接着叹道:“邱四娘心有所系,常司马鞠问的手腕又高超,那温言软语比刀锋利刃还短长。如果哪天我落到别人手里,碰上如许的手腕,恐怕也没有抵挡之力。想想还感觉……有点可骇。”
半个月以后,常荀总算拿到了封伦亲笔写下的招认手札,说他是受太子教唆,打通剑门刺杀定王。手札当中,将太子如何叮咛、他与剑门如何联络都写得清清楚楚,除了流言和刺杀之事外,那日凤凰台上冒充阿殷将高妘推下斜坡的,也是他买了剑门中人,乔装诬告。
凡是被永初帝查出太子对亲兄弟动手,东宫之位必然难保。
邱四娘的眼睛眯开条缝,却似害怕敞亮光芒,立时又阖眼。直到常荀走至跟前,她才抬起眼皮,双瞳茫然,却沙哑的叫了声“水”。
常荀立定,取过一碗净水,拿瓷勺喂了些许,却不肯多给,拿水来换答案。
与此同时,那位易容假扮阿殷的年青女子也被定王派出的右卫和永初帝调拨的人手捉回了都城,带入王府。
“即便那些不爱惜性命的死士,也能有牵挂,更何况她。邱四娘在那座茶馆里藏身已稀有年,再冷的心也该对此中的人生出些豪情。”定王俄然靠近些许,对上她双眼,含笑低声道:“没传闻过吗,炊火和顺,最磨民气志。”
她几近已经设想出了那场景,她被人捉了逼供,毫无抵挡之力,如邱四娘那样……要多可骇有多可骇!
剑门毕竟是傍门左道,永初帝安排的臣子中即使有为东宫忠心者,却都不会做这等肮脏事情,倒是这个封伦身份寒微,又是从底下摸爬滚打起来的,更轻易安排这些事情。只是以太子的心性,竟然会如此信重这微末之人,将刺杀亲王这等大事交给他去安排?
但是这是目下独一的线索,定王虽存有疑虑,还是安排常荀深查封伦。
即便太子能够受人勾引,以孟皇后的性子,也毫不会准他出此下策。
定王侧头听她胡扯,唇边垂垂浮起笑意——“定王府这么多人,他们为何就捉你?”
不过这也更合道理。
那日若非阿殷及时赶到,他怕已死于剑下。届时永初帝大怒彻查,何尝不会牵涉出幕后教唆之人。
常荀办事倒是挺快,往那教坊走了几趟,固然没动那位剑门的老板娘,却将这两月中来往人等摸得清楚,得知端五宴后,东宫属臣封伦曾前去此中寻乐。而在此之前,封伦从未去过那歌坊。
招认手札和人证都送到跟前,定王的神采阴沉如墨。
这突如其来的不端庄叫阿殷一愣。
将可疑的人挨个猜测一番,定王便带着常荀去了趟吟香屋,阿殷因为猎奇,便自请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