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阿殷莞尔,因为身材高挑,跪坐时乃至比盘膝而坐的定王都要高上些许。她虽还是司马的打扮,官服冠帽俱全,在定王暖和声音的勾引下,却总轻易透暴露女儿神态,杏眼中盛着笑意,眼尾轻挑的弧度风情绰约,眼神中模糊有了缠绵意味,比之初见时的十五岁少女更见韵致。
——廖染便是那日在凤凰台假扮阿殷,将高妘推下斜坡的易容妙手。
亭中设有竹制的圆桌,上头有奶娘奉上的茶盘生果。
“说的也是。”
若此事是太子教唆,方才殿上对峙,太子矢口否定,现在没了封伦,更是死无对证,即便有那招认手札,太子也可咬死到底。反过来想,封伦之死,也可猜做太子的安排。
“仿佛……没甚么分歧。”常荀也可贵的迷惑起来,“做的是类似的买卖,行事也相差无几,只是妙手多一些。独一让我费解的是,看他们在都城的安排,怕已有很多年的堆集,却一向没闹出过甚么动静,直到两三年前才稍有申明,这倒与别处罚歧。至于其他的,在都城里旁人只敢在商店动手,动静很小,他们敢把手伸到殿下身上,实在胆小妄为。”
“我也不知。”定王沉吟,又向常荀道:“你先前查探剑门,可曾觉出非常?”
定王沉默饮茶,闭上眼睛。
阿殷猜不透君心,却略微能读出定王的心机。
谁晓得才进家门,就见门房的刘伯神采惶惑,仓促迎来,未待他开口细禀,阿殷已道:“定王殿下来了?”说话间,便将马缰绳递畴昔。
这动静叫定王不测,转念一想,却又不算太不测。
阿殷却反应极快,一瞧定王身形扑向门口,当即折回身子,自中间窜出——那边的雕花门板已然卸下,外头是临水曲栏。她眼角余光扫见紧随而至的定王,嘴角笑意更深,入玉燕般飞身而起,足尖点在荷叶上,凌波踏水,飞渡荷塘。
阿殷惊诧,“殿下莫非尚未用饭?”
定王却点头,“柳枝不能充饥,留着明日再送。先前在西洲的农家,你曾做过酸笋鸡皮汤,味道就很好。”
陶秉兰为了筹办秋试,迩来住在监中读书,极少回家。陶靖因为永初帝临时起意去行宫避暑,随行外出,已有两日未曾回家,只剩阿殷带着奶娘守在家中,带着快意将近来贩子上新出的糕点好菜咀嚼了个遍。
封伦竟然不知何时他杀了。
就连定王听到这动静时,都非常不测。
这头阿殷才要跟定王详说,却见曲廊对侧蔡高求见,召过来一问,蔡高带来的动静叫两人都有些不测——
看多了她穿官服的精干模样,现在瞧她作此打扮,定王发明她仿佛又长高了很多。小巧有致的身材被和婉的裙衫勾画,腰高腿长,显出窈窕身姿,加上久经历练,脸孔添了沉寂气度,一时候竟叫定王目光稍驻。
深沉的眼睛对上慧黠的眸子,她眼中的光芒遣散定王心底阴霾,遂道:“陪我喝一杯?”
阿殷默了半晌,道:“前有鲍安,后有封伦,这两人前后他杀,不管是谁的安排倒是将太子推到了难堪地步。可惜封伦一死,这线索几近断了,想揪出那小我来,就更加艰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