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这么个弹丸之地的小栈,竟会固若金汤,如此难攻?连着数日的强攻之下,那三千人马仿佛是铜铸铁打普通,愣是守着城墙不退半步,叫徐煜损了无数兵将,也没能摸进城门,更未曾碰到定王半点衣衿。
队首的徐耿紧跟在陶靖等人百步以外,在狭小的山沟中跑得极快。
阿殷闻言浅笑。但是她毕竟担忧陶靖处境,哪能放心等待,埋伏了不到半个时候,便耐不住问陶靖现在的位置。夏铮哪敢方命,便将三个时候前收到的讯息奉告她,旋即在地上草草画了舆图。两人对着地形图瞧了半天,这一带山势连缀,若阿殷白眉赤眼的徒步畴昔,恐怕另有救下陶靖,就能累得半死,便选了个颇高的阵势,去那边张望。
定王闻讯,端倪稍稍伸展,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叫人严守城墙,又回厅中,安排人与凉城联络,叫那边看着机会,从前面攻打徐煜,令其首尾不能兼顾。
她昨日仓促出城,并不知陶靖身在那边,原想着等定王肝火消了以后偷偷潜归去问彭春,后又想起途中碰到的夏铮,便毫不游移的往夏城而去。
眼看他就冲要出火线的窄口,夏铮再不游移,大声命令。顷刻间,山顶上数十斤重的石头如雨点般滚落。
晌午的时候,极远处的喊杀声模糊随风传来,据标兵回报,说是凉城外救兵和徐奇夹攻,将徐煜留下的万名军士打得崩溃四逃,直追到徐煜的营帐四周才调休——将近一个月的时候中,徐煜围困凉城却未能攻破,反攻小栈又毫无所获,那边的士气早已没法与蓄势反攻的大魏军士比拟。这边的八千军士倒是才从各处零散征来,因夺回檀城之讯而,士气高涨,又出其不料,讨了很多便宜。
靠得愈近,那边的环境便垂垂清楚——前面仓促逃窜的约有十来小我,仿佛都已怠倦不堪,背面的军士却如长蛇回旋,在蜿蜒的山路间紧追不舍。靠得近了,还会弯弓搭箭,那些箭支虽不算精准微弱,但是贴着前面怠倦逃窜的陶靖等人飞过,也叫阿殷悄悄捏了把汗。
小狼沟近在面前,阿殷哪敢在此时打搅,只能提心吊胆的看着父亲在箭雨中逃命,等徐耿一步步钻入觳中。
若定王先前就拿出这八千兵士来,即便再肥的肉摆在小栈,他也不会等闲调兵,只会抓紧围攻凉城,先占下无益阵势,再蚕食定王权势。届时哪怕定王再有两三倍的兵力,他以凉城为营,也不害怕。
那是阿殷啊!
定王当即叮咛御敌,全神灌输。
徐煜胸中气郁难当,再掉转头攻打凉城更是不智,遂集合全数兵力,扑向小栈。
阿殷惊出了身盗汗,神经紧绷之下,倒是料想以外的灵敏战役静。
山野中唯有风声怒号,异化着极远处传来的孤狼吼声。徐耿在那狭小入口处仿佛踌躇了下,昂首看两侧动静,见陶靖等人愈跑愈远,毕竟没舍得放弃,带兵加快脚步突入——身为行军之人,徐耿当然晓得这是多伤害的地形,却也不肯就此放弃,只能赌一把。
仿佛是前年春季,阿殷在北苑马球场引发他的重视后,就有了分歧。影象中,他去西洲剿匪时,阿殷并未曾跟着前去,更未曾成为他的侍卫、他的司马、他的老婆……
“凉城有动静传来。”常荀古怪的看着定王,目光从血迹收回,跟了上去,低声道:“殿下安排的八千兵马已经到达凉城,里头徐奇和高元骁也整肃了兵马。徐煜留在那边的只是个偏将,今晚之前,凉城应当会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