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率十万雄师气势汹汹的南下,却打成现在这个局面,已经算是种失利了。
此时的闾北,战事正紧。
乃至在这闾北,他以五倍的人马围困攻打,虽将闾北成内打得伶仃无援,却还是未能攻破城门。
日头渐渐落入西山,晚风将白日的热气遣散,暮色中的冷风令人精力抖擞。
阿殷连日骑马赶路,现在终究安稳下来,虽与定王分开,身边另有父亲和高元骁带些人照看,倒也不怕出岔子。她本身也觉出身子不对劲,怕是水土不平而至,不敢逞强,歇了一宿后起来还是感觉乏累,便叫人去请个郎中过来。
幸亏城中已无需忧愁。
眼瞧着对方越追越近,若在官道上逃兵,必将难以逃脱。镇南王拨转马头,率随身的几十亲兵,直冲上中间起伏的荒山。起伏的山峦险要非常,逃命时慌不择路,只能往易于遁藏的处所逃,春日的冻土溶解,那里经得起这百余骑的如雷奔腾?本就狭小的山道在铁蹄下轰然坍塌,碎石混着半融的冻土,卷了东襄逃兵滑向谷底。
而如果夺下这坚毅的闾北,将定王和隋彦斩杀,对方群龙无首,他反守为攻,就还能寻到些许转机。
两边都打得精疲力竭,中午炽热的日头下,只剩三成的东襄军队摇摇欲坠,哪另有力量攻城?
闾北核心,东襄镇南王率两万兵马团团围困,水泄不通。
各处营帐的兵士本就疲累,听得敌军反击偷袭,立时被惊骇覆盖。铠甲弓刀尚未清算划一,陶靖和高元骁便已率军杀到——定王调派的后军连续赶到,有四千之数。算人数虽不及镇南王的残军,胜在步队划一士气高涨,五百前锋纵入对方营帐,便如狼入羊群,四周冲杀,令对方四散奔逃,余下兵士由陶靖和高元骁带领分头围杀,势如破竹。
此时的镇南王已如丧家之犬——日夜攻城以后,隋彦重伤力量不支,他也好不到那里去。军心一散,他更是回天乏力,只能长叹一声,丢下营帐粮草,只带着随身铁枪仓促逃命。
阿殷悬着的心稍放下些,“那就谢过老先生。不过——这喜脉暂的事,还请老先生临时别跟外头那几小我说。”不然蔡高若得知此信,还不得飞速报与定王?虽说现在局势几近能定,然闾北之围未解,那镇南王就在不远处虎视眈眈,毕竟另有变数,她不能再定王身边参战着力,也只好极力不去打搅他。
阿殷闻言,点了点头。
因而,赶在对方的救兵到来之前,镇南王再次命令让早已怠倦的兵士攻城,持续两个日夜。城墙下鲜血积满,被燃烧的攻城东西化为黑炭寥落各处,那城门被重车撞得摇摇欲坠,却还是跟病笃挣扎,不肯散架。而城墙之上,定王带来的一千急行军几近全数战死,城内本来剩下的残兵也只剩下不敷两成,定王带来的弓箭早已耗尽,能依托的唯有手中充满缺口的战刀,靠着血肉之躯将攻上城墙的敌兵尽数斩杀。
“有喜后身子不免与平常分歧,夫人是劳累过于了,又受些寒,不算大事。夫人本就根柢好,这些天放心静养,过上四五日也就无大碍。老夫再开个散寒的方剂,不会伤及胎儿,夫人尽可放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