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将他抱得更紧,道:“我想陪在殿下身边。不想在都城,单独担惊受怕。”
亦可见,他对定王这回出征,颇寄厚望。
定王用过饭后即入宫领印,府中诸侍卫皆骑马以待。
定王半夜恍惚醒来,感觉有人在看他。
城门以外,定王盔甲俱全,腰佩重剑,座下是神骏的黑狮子。此次出征,定王领的是行军都督之衔,盔甲皆是乌沉的玄色,因身材高大挺大,立于顿时,更见威仪。他的身边是监军及永初帝派的两名副将,再往远处,从南边抽调的三千名军士立于顿时,带甲执戈,皆是精锐,是永初帝昨日凌晨降旨调来的。
“你看那小我——”他号召陪侍身侧的散骑常侍冯远道,“定王府与常荀并行的是谁?”
阿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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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世父亲战死时的悔痛影象犹新,这回父亲和定王都在疆场出世入死,她又如何能在京中放心等待动静?
城墙之上,永初帝的目光扫过整齐林立的三千军士,扫过定王峭峰般的背影,俄然咦了一声。
不远处军士正在扎帐篷,随行的监军累瘫在地上,随便找了个披风垫在身下装死,常荀和魏清等人正安排造饭安营,定王则坐火旁。
这回定王出征,分歧于前次去西洲剿匪,是实打实的硬仗。
不过愈累,便愈发感觉,定王烤的兔肉可真甘旨!
“殿下很重交谊。”她说。
初醒的身材微热,阿殷紧紧贴在定王胸前,将头埋在他颈窝。
昨夜的纵情驰骋过于耗费体力,白日的驰驱议事又操心神,他只感觉倦极,眼皮都没抬,下认识的将阿殷往怀中抱了抱,便阖眼持续睡。直到寅时二刻王府报漏的梆子声遥遥传来,他才从睡梦中惊醒。
前天早晨才营建出的除夕热烈氛围在此时消逝殆尽,即使灯笼装潢还是,府中的氛围却格外寂然。
宿世父亲战死的影象如乌云笼在头顶,阿殷想尽早寻到陶靖,对于夺回檀城的巴望,也不亚于定王。
东襄人既得檀城,因檀城阵势要紧,徐煜留了弟弟徐耿在檀城留守,做为后盾,缓缓图谋檀城以南的地界。徐煜则敏捷往西推动,夺了汾、朔二城,看其架式,竟像是要从东、北两侧推动,趁着士气高涨,将北庭都护府也啃下来。不过半途被高元骁和名将赵奇禁止,煞了锐气,暂缓脚步。
阿殷既然在外,便不带王妃的场面,每日只以司马的身份出入,听定王与常荀等人商讨军情,心中的担忧亦愈来愈浓。
这答案让永初帝非常对劲,未再留意。
温软的双唇贴畴昔,阿殷碰了碰定王的唇,四目相对,眼中竟是哀告。
阿殷和常荀率众而出,驱马行至定王身后,在几十步外停驻。初春料峭的北风自官道而来,卷起家上烈烈披风,城楼上的号角呜呜响起,雄浑持重。闭上眼,却仿佛置身北庭的浩大六合。
屋中烛火半熄,帐内光芒暗淡,阿殷靠近些,低声道:“殿下昨夜的话,我闻声了。”
定王面西而坐,铺在地上的羊皮卷绘了泰州各处地形及要紧关隘设防,越看则眉头越紧。忽觉眉心一凉,昂首便见劲装的阿殷已蹲在跟前,食指缓缓将他眉心抚展,倒是面带笑意,“殿下如何又皱眉了?我跟常司马未辱任务。”
官道两侧乌压压的站满了人,城门之上,夙来少出皇城的永初帝带重臣送行。六马金根车停在城门下,禁卫军沾满逞城墙,旗号在上方随风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