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返来时,夜已极深。
但是眼睁睁将城中战后的冷落破败看了一遍,心中多少有些沉闷。
定王心中挂念西边战况,天然是越早安排完,越夙起兵西行的好。
阿殷杏眼含嗔,板着脸儿说教,“万一有告急军情传来,殿下莫非就……”
将定王扶着躺平在榻上,掖好被角以后,阿殷总算打个困乏的哈欠,靠在定王胸前,安然睡去。
她们不知阿殷身份,见她出门,便齐声唤“女将军”,屈膝施礼。
常荀多么眼色,发觉不对,立时收了笑意,拱手再度施礼,“殿下。”
“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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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在薄云中忽隐忽现,沉沉天幕下,成群的红色灯芒,浮向南边,照亮夜空。
定王只当她总算让步,心下微喜,就想去解她衣裳。阿殷唇角噙着笑意,作势去亲吻定王,右手双指却暗里并拢,趁着定王毫无防备,蓦地点向他后颈的安眠穴,声音倦怠而和顺,“如许就能睡着,养足精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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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步出凉亭,将此中松脂扑灭,托起孔明灯。那闲逛的光芒自薄纸透出,晕染出火焰般的红色,垂垂升向空中,随夜风飘远。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一盏盏孔明灯缓缓自这座府邸升起,城内百姓黯然望月,便见空中缓缓漂泊明灯,跟着夜风飘向南边
定王沉默,落在阿殷身上的手还是不循分,好半天赋道:“还是睡不着。”
常荀不敢深想后院之事,忙往内里去巡查。
阿殷在议事厅外立足,听里头商讨得合法真,没敢出来打搅——万一叫定王看到她,想起先前的事影响表情,带累世人,她的罪恶可就大发了。
“还在内里睡着。”
“去瞧瞧!”定王旋风般行至配房。
此战固然得胜,但是西面的城池,还是还在徐煜淫威之下。这场战役虽将徐耿杀得大败,这边的耗损也极严峻,八千兵士当中,约有大半负伤疲累,即便城中的东襄军资可供利用,药材却还是匮乏,很多兵士的伤处尚未措置,还要带伤守城制止徐耿掉头来袭,情势并不悲观。
定王点头,叮咛道:“徐耿逃脱后必然要往西去与徐煜会和,立时派人前去兖城。不管如何,务必调拨一千军马,拦住徐耿。”
这般骚扰之下,阿殷哪还睡得着?
前面常荀看得心惊胆战,不知定王是从那边受了气,侧头想扣问阿殷,却见她不知何时放缓了脚步,正在院门处逡巡不前。他也不敢担搁,紧随定王入内,将里头捆成一排的人指着,“便是这些。”
定王瞧着满脸倦容的阿殷,低头亲了亲,便尝试抱着入眠。
——都城当中的冯远道和兄长,季先生一家及傅垚她们,此时不知是否再弄月。南郡的乡间,娘亲孤身长眠,一样的月光也必然洒在她的坟头。而那些送了征人的百姓人家,恐怕也正望月,盼着夫君或是儿子安然返来。
隔着不敷一寸的间隔,定王炙热短促的呼吸落在阿殷脸上,他几近是咬牙切齿,“你说如何了!”
猛听得外头有极轻的脚步声传来,阿殷当即起家,往外迎去。
城内残存的百姓仿佛都为此传染,从檀城的各个角落,放出依托哀思与祈愿的灯盏,星星点点的缀满天空。
阿殷嘲笑着畴昔,“殿下返来了?里头热水已经备好,要不要……”话未说完,手臂便被定王紧紧握住。他的力道奇大,不及阿殷闪避,便将她扯入怀中,蓦地亲吻过来。双唇肆意□□,卤莽而用力,手臂游向阿殷腰间,将她腰身紧紧揽过来贴在身上。